站在段骁逸身后的段景晔也跟着松口气,从背包中取出云南白药喷雾剂递给段骁逸,说:“先喷一下吧,有助于缓解疼痛。”
段骁逸接过来,对着伤处喷了几下,随后替梁婧穿上鞋袜,说:“我以前踢球的时候也扭伤过脚,刚开始会越来越痛,你忍耐一下,过几天就没事了。”
忍耐一下倒无妨,可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大家下山的速度。梁婧心焦不已,对着段景晔和站在他身后的其他人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要拖大家后腿了...”
段景晔连忙宽慰道:“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轮流背一段路就能把你背下山。”
“不用麻烦大家,我来就好。”段骁逸说着就背朝梁婧蹲下身来,梁婧想逞强自己走,可仅仅站起来就痛得龇牙咧嘴,只好俯身趴到了段骁逸的背上,歉疚地说道:“麻烦你了。”
段骁逸扶住她的脊背,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身体前倾,双手朝后托住她的大腿,将她的身体往上轻轻颠了一下,玩笑道:“麻烦什么?这可是向你展示我超强男友力的大好机会,高兴还来不及呢!”
超强男友力?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段景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梁婧,见她痛苦地皱着眉头,强忍住脱口而出的疑问,转身招呼大家继续往前走。
山路难行,一个人走就已经很艰难了,更何况背上还背着一个人。段骁逸已经十分小心,可脚下仍免不了打滑,有时候踩过崖边的碎石,就有松动的小石子扑簌簌掉落山下,饶是段骁逸,也不免提心吊胆,更不用说伏在他背上的梁婧,一面忍着痛,一面担惊受怕。
段骁逸感受到她的痛苦和隐忍,恨不得能长出一双翅膀,立马飞到山下去,又恨不得自己来替她承受这痛苦。可眼下他能做的,除了加快下山的速度,只有依靠聊天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梁婧。”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扬高音量又唤了一声。
“嗯?”梁婧痛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看今天山上的小朋友很可怜是不是?吃不饱,穿不暖,学都上不起。”段骁逸的声音有点喘,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说道,“可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并不比他们好过。他们虽然穷,可至少有父母在身边,可我三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这件事梁婧在三年前就知道了,他虽然养尊处优,可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爱,这是再贵的豪车、再多的奢侈品都无法弥补的人生缺憾。
“爷爷工作很忙,陆奶奶身体不好,没人管的我越来越无法无天,你都想象不到我曾经做过些什么——把爷爷养的鸟扔到游泳池里,把陆奶奶养的小猫关到汽车引擎盖里,把小叔叔的作业本藏到狗窝里,把狗屎装到姑姑的包包里,还有一次在大晚上装成僵尸把刚怀孕的二婶婶吓得不轻,结果被我二叔叔狠狠揍了一顿,他们受不了我,没多久就搬出去住了...”段骁逸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顽劣事迹,忍不住笑起来。
梁婧想象着一大家子被他弄得鸡飞狗跳的混乱场景,也跟着牵了牵嘴角。
“后来我爱上了踢球,整天和一群小伙伴在球场疯跑,玩得不要太开心,可到了傍晚,大家都回去了,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站在突然变大的球场里,看着缓缓下沉的夕阳无所适从。”说到这里,段骁逸的嗓音忽然放轻了,仿佛能感受到他的落寞,梁婧紧紧抓着他肩膀的手指不由地松了松。
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又变得欢快起来:“后来我家隔壁搬来了一个小姐姐,就是沈思瑜,你别看她教养很好的样子,其实肚子里的坏点子比我还多,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怕天黑之后没人陪我玩了,我们一起捣蛋、一起打游戏、一起练琴...”
听到这里,梁婧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他曾说和沈思瑜只是朋友,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朋友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吧?
段骁逸仿佛知道她此时心里所想,很快就解释道:“所以我和你说我和思瑜只是朋友,因为我太了解她了,她淘气使坏的样子我都见过,在我眼里,她和那些跟我一起踢球的小伙伴没有分别。”
真的是这样吗?梁婧在心里为他的话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有一段时间我还真的想过把她变成女朋友..”段骁逸话锋突然一转,“那时候刚刚升上高中,她说她喜欢上了小叔叔,我怕她和小叔叔在一起之后就再也不陪我玩了,可她根本看不上我,说我太幼稚了...我也就作罢了,而我们依然像以前一样‘无恶不作’,直到高中毕业,她去了美国...而我发现,没了她,我的身边一下子多了很多漂亮女生,我想我也是时候交个女朋友了,于是挑了个最漂亮的,可那女生又嗲又作,我实在受不了,就换了一个,结果还是不喜欢...就这样,我身边的女孩不停地换,却一直没换到可心的,换的多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gay,直到...”段骁逸的话音一顿,说,“遇见了你。”
听他提到自己,梁婧莫名紧张起来,她不由地集中精神,听他继续往下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亲近你,就好像你身上装着一块强力磁铁,时时刻刻吸引着我靠近。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想你,一想你就想见到你,恨不得把你装进口袋里带着四处走,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恨不得把所有的心情都和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