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呗,我在听。”他不以为意,将最后一条单裤褪至脚踝,“问你什么了?”
大脑里一片混沌,来来回回搜索几遍后,依然没能记起之前的话题,许衡暗地里骂了句脏话。下一秒,她整个人扑将上去,把王航压倒在地毯上,双手撑住他的胸膛,恶狠狠地质问道:“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仰躺着大笑,手掌渐渐抚上她的臀线,点头称是:“我就是故意的。”
气氛瞬间变化,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有无形的电流在劈啪作响。
异国他乡的老式公寓,窗外的凄风冷雨与室内的温暖如春对比鲜明;久别重逢的缱絹温柔,身体的渴慕需索与心灵的激颤共鸣交相辉映。
在彼此怀中,他们找到了填补灵魂缺失的另一半。
王航用手肘反撑着跪坐起来,一点点将许衡压在身下,唇齿紧贴着她的耳垂,细细问道:“个把月没开荤,你真忍心?”
沙哑低沉的嗓音配合着身体滚烫的热度,焚毁了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清明。
当言语苍白无力的时候,人类会自动选择更有效的表达方式。
许衡记不得自己离开了多久,又好像生来便属于这一泓深港。他像急流险滩,又像海纳百川,不时将感知抛上云霄天际,随后很快如坠深渊。波澜起伏与瞬息万变之间,唯有彼此的牵连触手可及,唯有晕染的呼吸有迹可循。
无端纠结的美丽中,没人能够预知即将到来的下一刻。
星火燎原的混乱里,极*乐的定义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
体*液粘黏、四肢纠缠、喘息交融,经过几十天的酝酿,这场爆发到来得长久而热烈。他们就像两个初识情*欲的少男少女,对异性的身体再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好奇。每一寸肌肤、每一份隐秘都能引爆出无穷兴趣,直叫欲*望被反复沸腾。
窗外飘起延绵细雨,给玻璃窗留下细细的痕迹。
滚烫的唇齿在室内蔓延成灾,将灵魂深深地烙印进体内,永世不得翻身。
最后的最后,许衡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却晓得任何声音、动作都无法表达内心的激颤,哪怕万一。
只有他还在不断尝试、突进、需索,嘴唇和手指都被赋予了超自然的魔力:深入骨髓的摩擦、探进私底的骑行、起伏连绵的翻滚,崩溃在尖叫与呻*吟里不断推演,逼得人盲目求饶、匍匐灭堙。
伴随着牙根的战栗,无法挽回的沦陷毁天灭地。
蹙眉、扭动、攥紧、绷直,而后是长长久久的喘息。
她睁开眼,却觉得世界从未如此清明。
王航撑起上半身,汗水顺着脸颊和发梢滴落,明亮的星眸在闪闪发光,疲惫的笑容中满溢飨足:“……真好。”
许衡伸手拂过那俊秀的眉眼,气若游丝地问:“什么‘真好’?”
“我一直觉得大海才是自己的归属,现在却觉得岸上真好……有你真好。”王航缓缓枕在她的胸口上,“一切的一切都很好。”
天空坠落绚烂如花,与整室的温馨甜蜜相互混淆,抚慰了满心的漂泊不定。
从天明到日暮,从日暮到黑夜,两人不知疲倦地在彼此的身体上寻求锚定。直到门外传来李经理不耐烦的声音:“有完没完?还吃不吃晚饭啊?”
许衡吓得一个轱辘爬起身来,却被王航捂住了嘴。
“来啦。”他半点没有不好意思,反而高声回应道:“等我们十分钟,停车场见。”
下楼后,果然看到李经理抱着双臂,投向男人的视线尽是鄙夷:“啧啧……”
尽管没有明确评价,许衡依然被羞得满脸通红,埋头便爬上了越野车后座。倒是王航肆无忌惮地将车钥匙扔给对方:“不行了,头昏眼花的。安全第一,还是麻烦你开吧。”
李经理翻了个白眼,转身拉开驾驶座的车门。
晚饭定在时代广场旁边的一家意大利餐馆。三人先找地方停好了车,又就近给王航买了两件衣服御寒,到达时已经错过了用餐高峰期。
尽管没人排队,习惯夜生活的纽约客们却还没有散去。餐厅里热闹非凡,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有歌手和乐队在墙角做着即人们则围坐桌前,或觥筹交错,或低声相谈,精致的餐具与古朴的装修相互映衬,氤氲着满室温馨,显出几分低调的奢华。
衣装笔挺的侍者将他们引至座位,送上了满是英文的餐牌。
许衡没来得及翻看,只顾着仰头喝水——一下午流汗太多,身体早已干涸见底。抬头却见王航正在与侍者小声争论。
她连忙看向身旁的李经理,却见对方摇摇头道:“他要点菜,人家建议减少两个,臭小子偏说自己能吃完。”
侍者是个拉美裔中年人,衬衫浆洗得十分干净,头颅高昂得像只公鸡。最终,他却犟不过负责买单的王航,只好依照指示写下了各式菜名。
“你心里有数吗?”待侍者走后,许衡方才小声问道。
王航似乎不以为意:“三个人三个菜,多加了份面包和汤,怎么可能吃不完?”
餐点被端上来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整份焗海鲜层层叠叠,奶酪比新华字典还要厚;厨师沙拉五颜六色,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意面更是直接用盆子装好,肉丸大的堪比拳头——这绝对是欧美人的饭量,三个王航都不一定能搞定。
侍者将餐桌摆满,还推了辆小车过来,面包和蔬菜汤分开两层堆放。
王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