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足勇气的雪梨迈着大步找白嬷嬷去了,鱼香也没不高兴,愉快地跳到她床上睡觉去了。
鱼香你没洗爪子……
雪梨听到动静回头瞪它的时候心里就是这么句怨,但还是没耽搁手头的事,先去找白嬷嬷。
白嬷嬷正跟房里纳鞋底呢,知道她在那边摆平新来的人就一边斟酌一边等着,等她过来,白嬷嬷二话不说先发问了,雪梨不得不先把刚才的过程先说一遍。
经昨天觉得她什么都不懂的白嬷嬷听完有点诧异:哟,这丫头还可以嘛!
也不是什么都不着调。就说这番安排吧,让她这资历深厚的老嬷嬷觉得“办得精彩”那是不至于,但她左思右想竟也没能挑出哪一条不合适来。
更要紧的,是她压根没想着自己多费心,而是只设了俩直接归自己管的下属、让下属再去管下属。
这样做的弊端是有的,最容易想到的就是福贵和豆沙完全可以跟底下的串通一气把她架空,但好处也很明显——那两位跟余下的待得时间更长啊,让她自己盯着她横竖盯不过来啊!
白嬷嬷仔细想想决定先由着她,毕竟她决定信得过福贵豆沙也是有理由的——人家是好几年的旧相识了。万一不成也还有她这嬷嬷盯着不是?
再说了,能“用人不疑”本身就是本事。
总体来说白嬷嬷挺满意,也没忘了夸夸雪梨。被她这么一夸雪梨也挺高兴的,就笑嘻嘻地又说:“嬷嬷,还有个事,我前天没多想,刚才豆沙提了我才回过味来。”
白嬷嬷就说什么事你说,我帮你拿拿主意。
雪梨便将住处安排不妥的事说了,又向白嬷嬷深一福:“嬷嬷,我不是有意的,前天当值回来也累了就没想这些。您住去正屋吧,让豆沙住到这边来,到底您是嬷嬷。”
一听她这么说,白嬷嬷笑了,一摆手:“这个啊,没事儿。就让豆沙住正屋,我住这儿挺好。”
雪梨就慌了啊,她想白嬷嬷这是不是试她呢?还是摆脸色呢?
倒是没等她再赔不是,白嬷嬷说了:“姑娘您看啊,我是教习嬷嬷,搁到哪儿我都是教习嬷嬷,今儿陈大人过来嘱咐我话的时候都还客气着。所以别说让我住这侧边,就是让我和干杂役的宫人住到一起去,只要这身份没变,我也还是压得住人。”
雪梨半懂不懂地点点头,白嬷嬷续说:“但豆沙不一样。她跟那几个年岁差不多,据说杏仁还比她大几个月。她这身份啊,只能您给抬着。您让我住到正屋去没事,刚才您那安排可就不顶用了。”
这样哦!
雪梨一脸恍悟,顿时觉得还是嬷嬷您想得周全!
刚才她和豆沙就都没本事把这两件事搁到一块儿去想,人家白嬷嬷立时三刻就把轻重都掂量明白了!
于是皆大欢喜!雪梨神清气爽地回房盥洗睡觉去了,从昨天到今天简直就是自低谷飞回云端的感觉,她和皇帝间没隔阂了、也不讨厌白嬷嬷了,昨天那几板子都是小事,现下白嬷嬷温和下来她就觉得她人还挺好的。
更要紧的是,白嬷嬷真是前辈!她且比不了呢!
就这样,雪梨一觉睡到天明准备去当值,夜里当值的子娴则刚好回来。
她看见豆沙招呼蜜枣杏仁去服侍子娴歇着,两个人还真都挺听豆沙的。很放心,又见芝麻刚好不在,还是悄悄嘱咐了豆沙一句:“今天跟芝麻说两句软话,早饭劝她多吃点,别就此结下仇了。”
“我知道!”豆沙爽快一应,一脸“本来也打算这么做的”的样子,让雪梨底气更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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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到了十月下旬的时候,宫里各处又都开始筹备陛下的生辰了。听说后宫里最近动静不小,家在洛安又有家世的都央着家里给办个像样的贺礼进来,这事传到御前众人的耳朵里就又是想笑又是无奈了。
——甭管贺礼筹备得多尽心吧……陛下他见过的好东西到底太多了啊!每年的这天都是稀世珍宝成批地进来,陛下从来看不了几样。
还真不是他成心不给面子。又是宗亲又是朝臣又是嫔妃的,东西太多了啊,挨个赏玩一番估计得大半个月,哪有这个闲工夫。
雪梨最近就总看到皇帝脸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烦”,见谁都顶着这个“烦”,提到生辰相关事宜的时候就“烦”得更明显……
于是离生辰还有三天的时候,雪梨不得不传话到御膳房,嘱咐多备些蜜饯什么的。
而且还得备得有点“吹毛求疵”,颜色不均匀的不要、果肉太皱巴的不要、略有个黑点什么的不要,至于味道更不用提了,口味膈应的、口感不舒服的,一概不要。
她这么备好的当天晚上他就懂了。
那会儿是陈冀江硬着头皮给他念了半天今年都是哪路宗亲要来,听得他又是叹气又是倒吸冷气。
——这个就是很烦啊!其实他的生辰连他自己都不在意,但偏偏每年都必须腾出这么一天来让大家给他庆生。要让谢昭说心里话,他就觉得整整一天啊,让他干点正事不好吗?再不行,非要过生辰的话,那让他干点自己喜欢的、想干的事不好吗?
好歹真让他放松放松。现在倒好,又是押着必须庆生,又年年都让他崩溃一回。
每到那天他都觉得朝堂上棘手的政事很可爱啊!!!
就这样,好厚的一本名册,陈冀江可算读完了。又挑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人格外提醒他一遍,谢昭手支额头说:“知道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