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架无人机由伊奈帆击落,斯雷因嘴角抽了抽,实在没办法抱怨什么。
还在侦查中的无人机没有进行攻击,它们撤退了,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可以得知,是守卫们进行了反击。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斯雷因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大作,这东西的线路居然没被打断,真是命大。斯雷因走过去,不出所料是秘书室那边的联络,告知了下属们自己并无大碍后,斯雷因随即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吩咐所有人停止手头工作,立刻进行调查。
袭击大使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居然还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只能说内部肯定有奸细。那份签好字的资料在刚才的袭击中成为了废纸,这么一来肯定要重新申请了,伊奈帆前往火星的日期是不是就要延后呢?
正想着,就听见那个人不急不慢地说:“我家里的电脑还有备份,重新打印一份给你签字吧。”
“你也看到目前的状况了,在善后工作结束前,大使馆都不可能开放办公。”斯雷因说,暗自攒紧了掌心。
签个字而已,其实并不是多麻烦的事,但他就是不愿意。
“请回去吧,界冢大尉。接下来我要处理的事情关乎我国机密,很多情报不便公开。”斯雷因见伊奈帆没有说话,干脆打发他离开。
伊奈帆却问:“晚上有一场招待几位首府大臣的酒会,你会来吗?”
斯雷因愣了愣,无法从他脸上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个人总是这样,让人摸不透到底在什么,他们坠落在海边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尽管在最后的时刻选择了联手,但对于地球联军来说,特洛耶特伯爵依旧是不可饶恕的战争主谋,伊奈帆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一枪将他击毙。
落到那样的处境,斯雷因忍不住笑起来,因为与在俄罗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情况太相似了。他不禁问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对准伊奈帆的眉心开枪,明知道那样这个地球军人就绝对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但他的枪口却偏了,在那个绝不可能瞄准失误的时候。
也许连当时的他都不知道,他其实是怀着对方能得救的希望开枪的。
一年前的那片海滩边,他抬头看见银月的光辉照亮了伊奈帆的脸,他脸上带着血,目光像那夜娴静的海水,有种暧昧的脉动,看起来好像很温柔。
但那大抵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一年后的现在,凌乱的办公室里,伊奈帆对斯雷因说:“我今晚也会出席,若我把文件准备好带到酒会,公使阁下方便签个字吗?”
仿佛是为了还击斯雷因对他“界冢大尉”的称呼般,他也刻意地使用了斯雷因公务的职称。他们似乎依然是战场上那两位针锋相对的少年,无论何时都不甘于落在对方下风,想当年最后的战场上,他们即使并肩作战也要在歼敌数上比个高低。
“到时候再说吧。”斯雷因没有作出正面答复,有些赌气地回答。
他想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让伊奈帆赶紧走,却发现门锁住了。
嗯?刚才的骚动中门锁被打坏了吗?斯雷因理所当然地往这个合理的方向猜测,他疑惑的时候伊奈帆来到他身后,动作十分自然地触碰他的身体。
斯雷因穿着一套马甲西服,薇瑟是帝制国家,服装多保留着贵族的古典和优雅。黑色的暗纹马甲剪裁得恰到好处,让斯雷因的身段看起来让人无法联想他是一名军官,更像是一位有着美丽腰线的娇贵少爷。
但伊奈帆却很清楚,斯雷因腰肢有多么柔韧紧实。他手指先是在腰部凹陷处打转,然后逐渐往上,隔着衣衫抚摸他的腹部和胸膛,并在这具身体的主人羞恼喝止前,振振有词地说:“你以前肋骨受过伤,我检查看看刚才有没有影响你的旧伤。”
界冢伊奈帆是个这么贴心的家伙吗?斯雷因愣了愣,再说了,我的肋骨好像就是被你这家伙打断的吧?
分神的瞬间伊奈帆居然还解开了他的领口。因为不需要出席正式场合,斯雷因就没有打领结或者领带,扣子松脱,领口敞开,露出了精巧的喉结和优美的锁骨。
连留在身体上的淡粉色伤痕都被伊奈帆看在眼底。
斯雷因连忙退开一步,看伊奈帆的样子,是准备直接把手探进他衣服里给他“检查”了。
“我一点事都没有。”斯雷因说,刚才他几乎一直被伊奈帆抱着的,哪可能会受什么伤,他板着脸说,“旧伤早就好了,我没有那么脆弱。”
说起来关心一个人有没有受伤,不是应该先询问一下吗?一言不发就动手,这是地球人的习惯?他离开地球太久了,都有点跟不上地球人的行为模式了。
“以防万一,还是看看有没有淤青的地方比较好,内出血或者内脏受损很可能会被忽视。”伊奈帆说着,“耶贺赖医生有教过我一点基础,我不介意替你看看。”
我介意啊!斯雷因很想这么说,但太没礼貌了,毕竟对方似乎也是出于好心。他轻咳一声,道:“我稍后会到医务室检查,界冢大尉不如替自己检查吧。”
“也好。”伊奈帆说。因为他过于干脆了,斯雷因本来准备了其他说辞,一句话都没用上,并且伊奈帆站在他面前脱下了外套,把内里的套头衫脱下,浅褐色的发丝因为静电而乱糟糟的,有点儿蠢,跟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搭配起来,斯雷因看得有些想笑。
“你干什么?”斯雷因问,还是忍住不笑。
伊奈帆一边解扣子一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