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脸上的笑容只是昙花一现而已,这会儿早已经沉了脸,道:“皇帝会如此,也是一贯的手段,他自然不能胡来,更不能如你担心的会来硬的,现在又不是占山为王,他当的是皇帝不是山大王,不可能不顾礼义廉耻。”
楚恪宁点头:“之前和之后其实都想过,应该不至于。但事到临头还是很担心,当时最怕的就是这个……”
身子又被他搂住了,韩耀庭将她搂得紧紧的,楚恪宁也抱住了他的腰,觉着自己密密实实贴在他身上,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很久很久,两人才松开,楚恪宁靠在他身上,听他轻声的说着:“我不是个好丈夫,保护不好你……”
楚恪宁惊讶的坐直了身子正要说话,听见他还继续说着:“也不是个好儿子……”
慌得她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王爷,千万别这样说,忍字头上一把刀,这谁都知道,但真正做得到的人不多,非但做不到,还要嘲讽那些能做的人。当然,有些人忍是因为怂,只能忍。但王爷不是,王爷隐忍不是因为软弱害怕,也不是要永远忍下去,我知道你在做的事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做大事要有勇有谋,这才是大丈夫真男人,只一味好勇斗狠,报不了仇也保不住自身,那才是蠢材。”
韩耀庭原本想把她的手拿下来,因为他想说话。
但是却被她如此滔滔不绝的倒是吸引住了,看她说的眼睛都亮起来了,不由的又莞尔,便由着她捂着自己的嘴。
“谋大事者布大局,藏于心而行于事,这些我都懂,所以,王爷你起码在你老婆面前不用有任何的愧疚,也不用为不能解释而烦躁,怕我伤心,误会了你。我绝对不会。”
楚恪宁说完了。放下了手,她感觉到了刚刚韩耀庭想说话,于是等着他说。
不过韩耀庭不说了,将她身子搂住放倒在了自己腿上,俯身唇便落了下来……
又是很久很久的安静。
刚开始的气氛很严肃,现在却静寂安宁,带着一丝甜蜜,恢复了往常那种新婚燕尔,静寂中带着只有两人才懂的甜丝丝。
说开了,两人都轻松了一些,楚恪宁这会儿才觉着口渴的很,今天着实的说了不少的话。于是起身去叫甜豆沏茶。
她自己也去里屋换衣裳,笨重的朝服还穿着呢。也没有唤丫鬟进来,韩耀庭进来帮她换下来衣裳,换了件家常穿的月白色棉长裙,这才出来。
甜豆已经沏好了一壶茶,楚恪宁叫她出去不用在屋里服侍,她亲手将茶倒出来,给韩耀庭一杯,自己一杯,捧着热乎乎的茶杯,闻着茶香,倚在他怀里喝着,胃里都舒服了很多。
韩耀庭看样子也渴了,喝完了一杯茶,长舒了口气,这才问她道:“你不问问我昨晚上出城的情况?”
楚恪宁忙道:“是什么情况?谁要见你?”她扭头看他:“我还担心了很久。”
“太子。”韩耀庭很轻的说出来两个字。
惊得楚恪宁眼睛都睁大了,道:“他已经……”
韩耀庭点点头:“对,他已经到了城外,是十几个侍卫护着他来的,兵马其实还在后面,保定附近。”
“为什么太子要独自涉险先来京城?他跟着兵马不是更安全?兵马在后面,他本人倒先跑来了,这是什么战术啊?”楚恪宁皱眉问。
韩耀庭好笑道:“战术?哪算什么战术。”说着详细跟她解释:“太子的兵马实在太少,没到保定府的时候,这种少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往京城移动的时候到底好隐藏。但到了保定府,需要现身的时候,自然就只要坏处。兵马少赢面就少,太子来京城也是实在不得已,他想策反一些人,尤其是几个卫所的都指挥使,京城周边三个卫所,策反了一个,那就意味着多了一万兵马,而京城这边就是已经失守了一个方向。”
楚恪宁恍然明白了,道:“找王爷是……你能策反谁?”又担心:“太子这样见你,是不是也见了其他的人?这样安全吗?会不会有人表面上被他拉拢,但背地里去告诉了皇上。”
韩耀庭摇头:“太子自然会谨慎,目前只见过我,也只有我知道他在城外。至于叫我策反谁……”
他摇了摇头:“卫所的都指挥使我都不熟。论身份我是藩王,怎么可能跟掌管兵权的都指挥使来往?这是非常犯忌讳的。但我认识一些侯门公子,而这些人其中一部分在侍卫营,有些是和侍卫关系好。”
“宫廷侍卫?”
韩耀庭点头:“宫廷侍卫一部分是考武举上来的,一部分是一些武将家族出来的。之前京畿处侍卫营的那个梁教官,他是教练这些人的,但他没什么根基,能服他的基本上都是考武举出来的那些老百姓出身的人,在京城没有背景的。而另一部分习武世家出身的公子少爷,这些人很少有能服他的,但这些人在宫廷侍卫中也是很大一部分,所以能拉拢自然是拉拢才好。而这些人我认识一些。”
楚恪宁明白了,侍卫保护的是宫廷的安全,这些人要是倒戈了……还真的是一箭穿心。
“太子到底有没有把握?”问了一句,却又不是很关心,想起来了另一个问题,忙道:“对了王爷!你说的意思,太子如果在这边联络到了一些人,觉着有把握了,就会让保定府外围的那些兵将现身……奔袭京城?如果是那样的话,皇上到时候会不会怀疑有人跟太子里应外合?会不会怀疑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