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宁宁脸上的面具发笑,宁宁没什么反应,但曲老大却在擦肩而过时绊了他一脚,然后面无表情的踩断了对方的手,对方刚想骂他,他却低下头来冷冷道:“我刚刚本来想踩脖子的。”
那人噎住了,又扫到他腰间的枪,立刻灰溜溜的逃走了。
他走后,曲老大带着宁宁来到一个面具摊前,买了一张雪白的面具扣在自己脸上,隔着面具对她笑道:“好了,现在咱们是一样的了。”
宁宁也嘻嘻笑起来,伸手掀开他的面具,又重新给他盖上,玩了一会之后,身后的喧哗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转头望去,见不远处过来一支队伍,最前头是一对舞狮,中间是抛接彩球的小丑,伴随着敲锣打鼓声,一个少年踩着高跷出现,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马戏团巡回演出,最后一场!最后一场!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
“啊!是龙二!”宁宁认出了踩高跷的少年,她在人群中笑着朝他挥手。
龙二看了过来,像是看见了她,又像是没看见她,他朝人群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等队伍过去以后,宁宁笑着回头,愣了愣,问:“爸爸,怎么了?”
曲老大收回目光,笑着对她说:“没什么,咱们走吧。”
宁宁了解他,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神色,一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扭头望向龙二离开的方向,心想:“陈君砚,是你在搞事么?”
她笑了笑,在路过马戏团大门口的时候,停下脚不肯走,指着不断进出人群的大门说:“我也要看。”
“……你天天看,还没看腻么?”曲老大说。
“这不一样。”宁宁说,“一个人看,跟一群人看不一样。”
曲老大以为她是一个人孤独久了,想要体验一下人挤人的感觉,无奈的摇摇头道:“爸爸告诉你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你站着不动,可以瞬间平移十米,看。”
他们一起看过去,一个明明只是路过的男人不小心被人群裹挟,就这么消失在大门里,最后只来得及喊一声:“我只是出门打个酱油!!”
春运……
宁宁脑海里闪过这个可怕的字眼。
人类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宁宁狠狠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猛然甩开曲老大的手,自己跑了过去,身影一下子就被人群裹挟走了,只留下一声:“我不管,我就是要看!”
“宁儿!”曲老大在背后大叫一声,然后急匆匆的追了过来。
人挤着人,人推着人,宁宁觉得自己瞬间平移了十米,来到了大门口,一个看门人抬手将她拦下:“入场两个铜板。”
宁宁急着进去,掏了一个银元给他:“不用找了。”
看守收了,嘿嘿笑着让开,她进去以后,发现前面树着两个帐篷,左边的帐篷灰扑扑的打着补丁,右边的帐篷上则绣着许多图案,有美人蛇,鼠皮人,双头人等等……
宁宁想去右边看看,可右边的帐篷门口站着两名看门人,其中一个是她认识,也认识她的,因为他的胡子跟眉毛就是她给剃光的,她就这么走过去,会不会被他拦下?
正犹豫时,一个马戏团少年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跑过来,也不知道他对无毛看门人说了些什么,无毛看门人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只留下另一个眉眼陌生的看门人。
几个客人从宁宁身边路过,她抬脚跟在他们后面,然后看见看门人抬手将他们拦下来,说:“入场十个铜板。”
“这么贵!”那群人惊呼起来,有些不舍得花费这样多的钱,其中一个问道,“里面是什么?吞个刀吐个火的,值得这么多钱?”
“当然值!”看门人说,“鼠皮人,唱歌犬,白骨精,全是你在别处看不见的稀罕物!而且今天是最后一天,你不看,明天就看不到了!”
几个人开始犹犹豫豫的商量起来,宁宁怕无毛看门人提前回来,推开他们,自己付了钱进去。
掀开厚厚的帐子,里面俨然另外一个世界。
迎面一个弧形舞台,舞台下是几排座位,兴许是因为票价贵的原因,所以座位上的人不多,还有不少人不肯乖乖坐着,围在了舞台前面。
舞台上是一条小狗,不是什么名贵犬种,长得也不可爱,宁宁正奇怪这有什么好看的,却看见它抬起头来,用一双人类的眼睛看着她,开口唱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宁宁吓得连连倒退几步,撞在一个人胸口。
“小姐。”陈君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跟我来。”
他拉着她在一处最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坐下,前后左右,零星点缀着些客人,将他们藏在中间。
“看。”陈君砚坐在宁宁身边,看着台上道,“这才是真正的马戏团。”
布幕张开,戏子登台。首先上来的是一个鼠皮人,虽是个人形,却生着鼠皮鼠尾,更伸出手臂让台下观众摸摸,摸过的人皆惊诧不已,后头上来的是一个大头娃娃,头大如缸,四肢却瘦如柴火软如棉花,自己走不动路,由一个双头少女抱着他走,之后无腿人,多臂人,蛇美人,一个个在小狗的歌声中登台,群魔乱舞,光怪陆离。【注1】
“小姐。”陈君砚在宁宁身旁问,“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会唱歌的小狗吗?”
台上,小狗用一个少年的嗓音唱道:“犬吠凄,阴风戾,乱坟堆上,女鬼拜月光……”
伴着他的歌声,布幕掀开,一个熟悉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