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日子,外面鞭炮声声,欢声笑语都透过王府厚重的墙壁传了进来。欧阳婉充耳不闻,她挑灯夜战,奋笔疾书,力求能早日写完。可惜的是,直到她写完,也并未从这些笔记中发现什么。
转眼正月十三,眼看年要过去了。
欧阳婉在书房中怔怔的看着欧阳娇最后绣给她的那方帕子。雪白的帕子上青山起伏,精致的如同水墨画。
欧阳婉不知欧阳娇是不是中了蛊,忧心忡忡。她用手指在那方帕子上翻来覆去的划来划去,抚摸着那些青山。这帕子很是厚实柔软,欧阳婉摸着很是舒服。
突地她脑中灵光一闪:厚实?一方帕子要这么厚实做什么?
欧阳婉拿起帕子,用手指仔细抚摸,果然摸到边角处有细细密密的针脚。她寻来一把剪子,将线拆开,轻轻一抖,一块雪白的绢布掉落出来。欧阳婉大喜,她展开布料,欧阳娇的字赫然在眼前:
“婉婉,若你见此信,怕是我已经出了意外。那日我在花园散步,见皇后身边的芙香在和一人激烈的争吵,但吵的是什么,我却不知。因我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在她们的对话中听到了你和我的名字。我心中很是害怕,在我留心之下,居然发现皇宫中有许多人都说这种话,且总是在一些看不见的地方进行交流。”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是哪里来的,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心怀鬼胎,我一直为此时担心。我现下有了身子,太子殿下虽也日日前来看我,但我自知是一介孤女,自比不上太子妃才貌双全,是以我只想安心的生下这孩子。”
“姐姐现在别无他求,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希望我的孩儿能健康出世。这帕子上绣的青山是我那日在芙香房中看见的,我觉得这或许是个线索呢?我知道你细心聪颖,但若是你注意到了这帕子的异处,定是皇宫发生了什么大事。姐姐知道,你一直不喜欢皇宫。如果我遇到危险,想必那些人迟早要向你下手。到那时你要快些离开京都,不要再管我,切记切记。姐,欧阳娇留。”
欧阳婉看完姐姐写的信不禁潸然泪下,她想到姐姐即使是身处险处依旧想着自己的安危,自己却从来都没有为姐姐做过什么,真是心中有愧。
她又想到南疆的燚思圣王来的时候姐姐苦笑无奈的样子,心中更是酸楚。她当时不知姐姐所想,现在看来姐姐定是怕隔墙有耳,怕连累了自己,是以这般小心谨慎,只给了自己一方锦帕,并未多言。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倚红在外道:“兰侧妃到了。”
欧阳婉抬头便看见风一诺和王兰芝走了进来,她不想让他们看见那方帕子,悄悄的将它扔在了一边。
自从王兰芝将那只绝心蛊吐出来后,欧阳婉这还是第一次见她。欧阳婉见她脸色虽然苍白憔悴,但已经不像那些日子那样如同行尸走肉般呆板木讷。
欧阳婉向王兰芝道:“你最近身体好啦?”
王兰芝笑道:“好多啦,天天待得骨头都疼,这不出来走走。”王兰芝现下脸上做表情还是很僵硬,她这一笑古里古怪,但欧阳婉却知她已无碍,放下心来。
王兰芝中蛊时日不长,加上她身体素来强健,风一诺又弄了许多珍稀药材给她调养,是以她现在才能下地走动。
王兰芝这时走到欧阳婉身边,看她写的许多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欧阳婉道:“这是一些蛊毒的记录,我以前看过的现在把它默下来。”这些东西风一诺和莫玮都已经看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王兰芝听这话愤愤道:“应该应该,这蛊毒可真是害人不浅,应该写下来让世人都知道,要小心注意它才好。”
欧阳婉笑道:“蛊毒培养和下都是很不易的,要不是和皇家沾上关系,普通百姓估计是不会中的。”
王兰芝还未接话,风一诺这时进来手中拿着一大摞书对欧阳婉道:“王妃,这是您的书,多谢。”
欧阳婉点头,道:“你放在一边就好了。”
王兰芝嫌风一诺打断自己说话,心情不爽,瞪了他一眼,风一诺全当没看见,自顾自的将书按原处放好。
欧阳婉见他二人这般互动,心中诧异,呃……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觉得莫玮的头上好像……有些绿?欧阳婉心感奇怪,但这种事她也不便多问,只好压下心中好奇,问王兰芝:“当日你是怎么中的蛊,你还记得吗?”
王兰芝摇头道:“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你那个丫鬟看了我一眼。我便一下子晕了过去,我再次醒来人人都说我当时中蛊,可我自己却没什么印象了。”
欧阳婉暗思:这蛊毒未免太过骇人了,只看一眼便能下了么?她想的入神,却不知王兰芝见她神色恍惚,以为她关在这个地方憋得难受,心中不快。
王兰芝今日会来,是莫玮吩咐的,他自己不便去,让王兰芝监视她都做些什么。王兰芝当欧阳婉是朋友,但上司的命令也不得不听,这就让她着实心中有愧。
她见欧阳婉这般神色,心中歉然,当下拉住她手道:“你,你别太难受了,等过一阵子你就又能自由出入了。”
欧阳婉拍拍她手,笑道:“没事的。”
王兰芝见她精神不太好,眼下全是乌青,想到她姐姐生死未卜,欧阳婉心里定是很难过,又劝道:“你别想太多,很多事情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
“嗯。”欧阳婉此时专心想蛊毒的事,回答的便敷衍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