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靠着才学在庙堂侃侃而谈。”赵衷握住面的的手指,又伸手摸着元容的脸颊,她又瘦了,圆圆的脸盘如今变得比巴掌还要小,眼泪就这么死死地挂在眼眶里,拼了命的不让它落下来。赵衷记得她刚入宫的时候是个很爱哭的孩子才对,就像只兔子,充满了好奇和警觉,“深红浅紫虽看好,颜色不耐东风吹。两者则其重,所以,他们只能牺牲你。”
“他们中也包括你,对么。”元容抿着嘴,眼中的水珠一闪一闪。
“不对。”赵衷捏着她的脸晃了下,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了下来,认真道,“他们不在意你的死活,而我,给了你拼死一争的机会。”
“机会?”元容吸吸鼻子。
只有洗掉过去的烙印,只有证明自己有用,才有价值。赵衷拍拍元容的脑袋,笑道,“起码,幼礼以后不会再捏着你是姜家女儿,必有异心这点来欺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本书的男人们大概都拿了反派的剧本2333
☆、朝闻夕死
“后宫里的人你打算如何。”元容抬袖遮了自己的眼睛,隔开她与赵衷的视线。
男人的声音染着笑越发的动耳,元容看到他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着乌黑的矮几,“自然是留不得。”
“那我表妹呢?”也留不得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场男人们博弈中的囚俘,广袖还挡着眼帘,元容不敢看赵衷,她如今依附而生,那有什么资格与他提条件。
“我就算留下她。”赵衷顿了顿,伸手握住了元容落在半空中的指尖,他没有拉开,只摩挲着,道,“她也出不了冷宫,那与死又有何区别。”
“你不是沛曦,怎知她不想活。”元容想起那些她与沛曦、静好在应阳的岁月,天真烂漫的女儿情怀,时间过得真快,春去秋来,明明昨日还聚在绣楼里叽喳的说着心上的男儿,如今或是落得阴阳两隔,或是要老死于厚重的皇城之内,忍不住徒增伤感,嘴上却倔强道,“她还有我啊。”
初秋的落叶如纷纷扬扬的从头顶撒下,落了大半个院子,为青砖黛瓦的宫墙更添了几分压抑。城外的战乱始终不曾平息,宫内也是经历着一轮又一轮的肃清,勺儿先前去给元容取衣裳,就看见顺喜带着圣旨去了暴室,再出来就多了几单白布遮盖的尸体,皆不足五尺。
“都是些小孩子。”勺儿规整着衣箱,在里面放了熏香的干草,说不出什么心情,“前些日子还在小湖边闹啊跳啊的,今天就没了。”
那是赵涉的孩子,元容知道却从未见过,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的窗纱微荡,“起风了。”
“可不,这天说冷就冷。”勺儿整理完,又忙着去掩掩窗户,把方才说的话一股脑的丢到了脑后,栓上后还仔细的摇晃几下。
皇室之中,兄弟阋墙就像风一样自然,从未停歇过。
“屋子里闷得紧,你们随我出去走走罢。”元容胸口有些闷,乐衣和勺儿应下,天色阴沉沉的有些凉,勺儿想想又给她罩了件厚些的衣袍,这才唤了宫人撑着琉璃宫灯随着出门。
盏盏宫灯雕磨的精致,闪着跃动的火苗,长廊被照得明亮,周围的树枝摇曳,投下片片的影子。勺儿与元容隔了两尺长,安静的行在她身后。
元容沿着长廊无目的慢行,她也不知道要去哪,等回过神来,已经过了朱雀楼,再往前,便是苏思婉的仁喜殿。
“苏夫人可还在。”仁喜殿一向灯火通明,极少有这么清冷的时刻,侍卫分拨守在殿外,里面漆黑的仿佛未曾住人。
平起高阁,一朝坍塌。
乐衣上前,小声回道,“还在。”只是不知道又能在多久。
嗯。元容挥挥手,站在仁喜殿前愣了半响,还是决定去见苏思婉一眼。
“娘娘。”禁卫在外围守着,见元容过来,慌忙行礼。
“我想进去看她一眼。”
“这……”没有帝王的命令,他着实不敢开殿门。
“顺喜,去知会声。”夜色渐渐笼罩下来,远处,男子立在宫墙的阴影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顺喜连应下,拂尘一甩迈着小碎步向不远处的人群中跑去。
赵衷平视着前方,他来的时候元容正巧就走在他面前,呆站在仁喜殿前,宽大的衣袍罩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背影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忽然,远处的人顺着顺喜来的方向望过来,赵衷只颔首露了个习惯的笑,元容许是没想到这会能在仁喜殿前头看到他,也隔着老远的距离行个宫礼,又与顺喜说了些,才带着几名宫人入了仁喜殿。
“陛下。”顺喜一路小跑而来,把元容的话一字不漏的带给他,“娘娘说问能否请您稍等片刻。”
“你与她说了?”
“奴才不敢。”顺喜背后起了一身冷汗,“奴才刚过去让侍卫开了仁喜殿,娘娘就这么吩咐了奴才一声。”
“既然如此,那便去朱雀楼罢。”赵衷神色未变。
顺喜弯着腰跟在他后面,向着仁喜殿越走越远,身后的太监还端着托盘,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绢布。
“谁?”仁喜殿的门被吱扭推开,木头刮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勺儿撑着琉璃灯走在前面,元容借着幽暗的灯光,看到了正端着在美人榻上的女子,檀色衣衫上火红的烈鸟展翅飞翔,豆青色的宫缎襦裙,包金兽首白玉镯松松的套在腕上,云髻峨峨,俊眉修眼。
“原来是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