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长这么好看?”
程景寒微微一笑,眼眸中的流光潋滟,似星辉难掩。
他道:“大抵是罢。”
“那……”燕飞飞不由得拖长了音调,“是不是在那时,就有小姑娘扬言要嫁给你了?”
程景寒唇畔的笑意不减,只是目光中,带了几分她看不真切的朦胧,良久,他方才无奈笑道:“确有一人。”
那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不过是初次相见,便说要让他当她的未来夫君了。
“谁啊谁啊?”见自己还真是猜对了,燕飞飞一阵激动,直勾勾地盯着他,倒是让程景寒生了几分不自在。
他低头浅笑,道:“你,应当是不识的。”
燕飞飞想了想,也觉得在理,程景寒幼时的同伴,她又怎会认识?
于是,便只能作罢。
马车继续碾过石板路一阵颠簸,哪怕是这般摇来晃去的,燕飞飞竟还是直接白眼一翻睡过去了。
因为这条路实在是太烂,颠簸的也格外厉害,是以在燕飞飞的梦里面,她只感到自己像是被一根绳子吊在半空,然后被一个人打来打去,在空中飞来飞去,没得个安宁。
就这样,他们出了这个小镇。
而岔路口上,却是另外的一队人迎面驾车前来。
薛泽山坐在马车里,睡得可是醉生梦死,若不是马儿已然习惯,指不定会被他这巨响的呼噜声给吓的乱跑。
他翻了个身,呼噜声停了,人也清醒了。
正当车外的林虎掏了掏耳朵表示终于有所清净而欣慰无比时,薛老爹的一声吼又险些将他的耳朵给震聋:“林二虎!我家宝贝女儿呢?”
林虎欲哭无泪地捂了捂耳朵,方才回答道:“大小姐是偷偷跑掉的,又不关我事……”
话音落下的这一刻,薛泽山便是一把撩开了垂在马车前的帘子,携他那雷霆之势的大嗓门气势汹汹地出来了:“你还有理了?”
林虎赶紧作孙子状:“不敢不敢。”
薛大小姐自幼便是这样一个德行,总爱趁人不备悄悄溜出去,不与他们同道,哪怕是这么多年了,她也依旧如此。
这一次,她也没有例外,分明是一道而行,可她偏就是要撇下他们,先行一步,说是要先到这个小镇子等着他们。
好在薛大小姐没有失信于人的习惯,不然他们又得是一路奔波去追赶了。
来到先前约好的那个客栈时,薛平芜正附庸风雅地在庭院那儿沏茶。
茶壶被缓缓高举,清亮的一串水珠倾斜而下,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剔透的弧度,终断于一盏茶杯中。茶杯里,茶叶被渐渐冲散,散开一丝丝沁人心脾的清香,晕开一片朦胧的水雾,萦绕于美人身侧,恍若九重仙子。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倒也是像模像样的。
薛老爹还以为她这是在外学了这么一门手艺,应当还是拿得出手的,竟直接就端起一杯往嘴里灌。
可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家女儿的能力,一口茶水方才入口便被他喷了出来,直喷到薛平芜的脸上。
顿时间,薛平芜满脸都带上了口水,连发丝上都是滴滴答答的,她对薛泽山这一举动感到极度嫌弃,跺脚之后就对着自家老爹一阵哀嚎:“爹你怎么能这样!”
薛老爹知道自己这是做错了事,拉过自己的袖子就要往她的脸上擦,却被薛平芜别开脸避过。
等到薛老爹委委屈屈的收回他的手时,薛平芜也跺着脚愤愤离开了。
看着女儿愤然离去的身影,薛老爹一阵怅惘。
女大,嫌爹呀。
直到夜里,薛老爹也没能得到自家女儿的原谅。
他唉声叹气地徘徊在庭院,只觉心底格外惆怅。
怎生觉得,他这个宝贝女儿自失忆后便各种嫌弃呢?
薛老爹将这即将叹出的一口气死死地卡在了喉间。
一阵窸窣声响在这夜里,混于树叶摇动中,极难察觉,可薛泽山到底是习武之人,入耳之中便能轻易地识别出来。
他按住了环在腰间的软剑,等窸窣声再次响于耳畔时,他终是抽剑而出,直往那个方向而去,将潜伏在暗处的那人给逼了出来。
似未料到他竟会如此来势汹汹,来人生了几分措手不及,几招之下便被薛泽山给狠狠压制住了。
蒙于面上的黑纱被薛泽山一剑挑开,他直对上了他的眼。
薛泽山在见到他面容的那一刹,不免有些微的愣怔,眼眸深处波涛几番起伏,终是松了手上的力道,出声唤道:“残夜。”
终是见到熟悉的人,残夜踉跄着站稳,心生感慨,躬身道:“庄主,残夜失职,还望责罚。”
此时的他气息不稳,哪怕是着了黑衣,也隐约可见那被血染上的湿润处。
薛泽山见状,心底也有了几分思量,伸手扶起他,道:“好在平芜无碍,你就不必自责,只是我一直很好奇,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似触及了心中痛处,残夜险些站立不稳,踉跄中抚上了一旁的树干,稍稍借此支撑着。他不由得拧了眉,喟叹道:“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薛泽山说道。
残夜微微垂了眸,暗影纷乱遮掩中满是悲恸和落寞。
“因小姐发觉了属下,故而属下也不敢不遵小姐的令,远远离开,所以这其间的很多细致末梢,属下都不知。但属下知晓的是,小姐是所遇非人。”
残夜顿了一顿,继续解释道:“那人,是要庄主手里的朔云令。”
“朔云令?”薛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