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只负责教新人们如何伺候主子,如何衷心,剩下的规矩上的事则交给江沐尘推荐过来的教习妈妈指导,如意平时没事也会去学学,江家家世显赫,她可不能给自家小姐丢脸。
去京城前关家还发生了件大事,争吵起来了,就是关二河再次给关欣怡添嫁妆时,关大夫人“新仇加旧恨”,终于没忍住开始闹了。
以她的意思,关佑杰娶亲时得一笔大花销,关欣桐的嫁妆也得开始准备了,结果关二河给关欣怡一个“泼出去的水”准备那么多嫁妆,这让他们长房怎么过活?
关大夫人闹,关欣桐哭,关大河原本不觉得怎样,但枕边风在耳旁夜夜吹,吹到后来也跟着觉得弟弟过分了。
长房中只有关佑杰是明白人,想将爹娘拉走,但碍于孝道不能用强,只能干着急。
关大河在妻子的眼神威胁下,讷讷地开口了:“二河啊,咱们是一家人,你以前、以前念书时花费大,我、我都没说什么,土里刨食赚的银子也都、都给你买笔墨纸砚了。”
关大河是硬着头皮说的这些话,因为被弟弟陌生的眼神注视,他在纠结羞臊为难之下说话便不由得结巴起来。
“爹,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关佑杰急的满头大汗,看着叔父黑如锅底的脸色,关佑杰心里惶恐万分,暗恨爹娘糊涂。
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最忌讳的是算细账,一旦开始算这个,说明双方的关系已经薄弱得不堪一击了。
关二河定定看了关大河许久,看得对方缩着脖子脖子愈发抬不起头时,他终于开口了:“大哥说的事情弟弟心里一直记得,从来都念着爹娘和大哥对我的照顾与牺牲,是以在弟弟有能力赚钱后一直没忘给家里送银子,后来更是干脆将大哥一家子都接了来。”
听关二河这么说,关大河原本还有些理直气壮的心突然变得有些心虚,眼中涌上几分愧疚,想说些什么补救,结果被关大夫人一瞪,他立刻又缩回脖子装哑巴了。
关二河见兄长这般反应,心底彻底失望,脸上表情更淡了几分:“身为儿子,将老娘接过来享福是天经地义,但是身为弟弟,适时帮一下过得不好的兄长很正常,但没有义务养对方一家,可是我养了,这是为何?是因为我念着大哥曾经对我的付出!大哥说以前为我付出很多,那有没有想想这十多年来你们一家人吃我喝我住我的还动不动训斥我的子女,我可有说什么了?”
“这个话头是大哥提起的,为了以后我们兄弟不反目成仇害娘亲难过,我们就趁今日这个机会好好清算清算!”关二河越说眸光越冷,他快速迈步去了书房将一个账本拿了出来,直接扔给关佑杰,“这是这么多年家中一应花销,其中你们长房花的银子上面都有记录,自己看吧!”
关佑杰苦着脸翻开账本,一看这些账目就头皮发麻,从他们一房开始来到关家起,一应花销都罗列的很清楚。
前几年是大夫人当家,账目上除了一家老小吃穿用度及每人每月的月银外,还写了大夫人每次都向关二河要了多少银子,每次要银子时的用途都罗列得清清楚楚。
后来关欣怡掌管银钱后,对于每人每月花多少银子都有了强制性规定,有特殊情况需要用银子都得按手印,谁用了银子用了多少都一目了然,因为按了手印谁想赖也赖不掉。
初步看下来,这么多年长房四口人花了不下于二百两银子!关佑杰额头上汗都冒了出来,拿着册子的手都在微微哆嗦。
“这些只是有迹可循明面上的账目,说句不好听的,以前大嫂当家时偷偷藏了多少银钱你们自己心里有数,里里外外加起来这些年花在你们几口人身上的银子起码有近三百两银子!”
关大夫人闻言尖叫起来:“你胡说!我们哪有花那么多!还有你少诬陷好人,我没有偷拿你的银子!”
“有没有偷拿看你手里此时还有多少私房银子便能看得出来!”关二河冷冷地看着目光闪烁的大夫人,最后看向长房唯一不算糊涂的关佑杰,“你娘手里有没有私房钱你们兄妹知道,不说别的,平时偷偷塞给你们的零花,以及你们两人亲事上她背地里给你们添的聘礼和嫁妆有没有?她这些钱哪里来的你们心里会没数?”
这下不但关佑杰,连关欣桐都心虚地不敢哭了。
“我以前读书考秀才是花了家中一些钱,但比起别的读书人来讲,我所花费的只有他们的十之一二!娘和大哥都知道,最初我是以里正儿子的书童身份念的书,没有花家里一分,练字都是我用树枝在沙子上写的!后来里正儿子不再念,我一边给铺子里记账一边抄书赚钱,勉强赚了后来我费,家里资助我的银钱加起来只有不到十两银!考秀才的钱有些是我向同窗和里正借的钱,之后也是我一个人还的!”
“当然,那几年家中花在我念书上的十两银子对于当时关家的家境来讲是很大一笔钱,是家里省吃俭用、爹和大哥辛苦种地兼打零工赚来的,着实辛苦,我没有忘记你们的付出!那十两银子起码有大半是爹赚的,爹赚到的钱可不全是归大哥所有,是以真算下来,大哥资助我念书的银子只有不到五两银子,可是这些年我养你们大房一家却花了不下三百两!真细算起来,是你们欠我的,不是我欠你们!”
关二河说到最后,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响声令大房所有人吓得心都漏跳了一拍。
关欣桐抿了抿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