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好起来,哪怕是让她自己搬出蒹葭院,她也不会有任何疑义的。
“不瞒你说,郡主命格怕是不服洪家的风水,须知她生长在永宁侯府,从小到大是有七个哥哥镇着的,而洪家嘛……”齐折柳言未尽而意已明,不外乎是说洪家阴盛阳衰罢了。
庄家兄弟交换了眼神,老三庄晔开口提议:“这好办,我们带了九妹回侯府也就是了。”
当初舅舅赐婚,他们不在京城,要不然怎么着也轮不到洪宝这么个小白脸来肖想他们的妹妹,那也就不会今天这一遭。
想到这里,庄家兄弟一边埋怨做主赐婚的皇帝舅舅不厚道,一边又觉得是洪家的风水害了庄凝,不免就想带着妹妹回家了。
庄晔没有可以压低声音,屏风外的洪筌也听见了。
“三公子这话怕是不太妥当违了规矩。”
洪筌的声音隔着屏风传过来,即使语气淡淡,庄家兄弟也听出了隐隐的不满,可他们只一笑置之。
庄晔轻轻笑了一声:“难道我九妹的性命还抵不过这规矩二字?”
屏风外的洪筌噎住,洪宝看了一眼榻上的庄凝,眼珠子一转,心头有了主意。
既然洪家不宜休养,永宁侯府又不能去,那么只能往外面去,京城里适宜静养的地方莫过于城外的静心庵了。
佛门清净地,再合适不过。
众人闻言,细细思量,亦觉得这算得上是两全其美之计。
只因此刻晚霞遍天,天色已经渐晚,出城是来不及的,所以齐折柳就先开了一副药让人煎熬了送过来,说是先替庄凝调养着,明日再送人去静心庵也使得。
送了了庄家五子和齐折柳离开以后,洪宝辞了洪筌回到蒹葭院的时候,春夏秋冬四婢已经替庄凝打点好了行囊。
洪宝看着喝了药后已经安然入眠的庄凝,又看了一眼摆放在屋内的行囊,心里头蓦然多了几分失落。
算起来庄凝应该是十六年来与她最亲密的人了,同止同行,朝夕相处,便是常年在她身边伺候的青萤也没有和她这样亲近过。这将近半月的时光,她对庄凝从一开始的避而远之,到了现在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妹,甚至这几日她还盘算着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庄凝。
洪宝叹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庄凝搬去静心庵也好,等到她病好了再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跟着二叔出门去了,她应该会更自在些吧?
对于庄凝突然生病一事,洪宝听了齐折柳的风水之说后,只当是自己的过失。
若不是她女扮男装,郡主大人也就不用下嫁到洪家来了,更不会有今日种种了。
“唉……”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洪宝才要转身往别处去就听见拔步床的方向传来一个细微的声响。
她蓦然转过身望过去,却丝毫未见半点儿异样,黄梨雕花拔步床上的人正安稳地睡着呢。
洪宝摇了摇头,只当自己出现了错觉,只她离去的脚步声才将将响起,床榻上原本还闭着眼的人此刻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
眸底一片清明。
庄凝自然是没有生病的,不过是依着前几日的谋划故意做出这假象来,为的就是借着静养之名正大光明地离开洪家。
他暗地里动了内力造成虚弱的样子,卧在榻上的半天功夫里,别人当他命垂一线,而他不过冷眼看尽众人的反应。
洪家人到底是忌惮他的身份,就算是关心也掺杂了利害的考量,没有那么纯粹,只有一个人或许真的是在单纯地担心他的生与死。
洪宝……
庄凝心里默念了两遍,第三遍却只落在了第二个字上,略微干涩的唇微微抿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张惶的小脸,雾气蒙蒙的眼,以及那一声声饱含担忧的呼唤,一幕幕划过,笑意渐渐蔓延到了眼底。
轻浅的脚步声慢慢地近了,庄凝迅速地阖上了眼,等着那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桃花香气由远及近。
洪宝端了水,撸起了衣袖,亲自打湿手巾替庄凝拭面。
看着庄凝苍白却不失昳丽的姣好面容,洪宝有一瞬的失神,只觉得郡主这么一朵娇滴滴的鲜花的确是叫她错拱了,白白耽误了好时光。
如果她真是个男儿身,抑或郡主非是女儿身,如今的僵局只怕才会有扭转的余地吧?
脑海里蓦然浮现庄凝身着男装的模样,洪宝手下便失了轻重。
怎么会是那人的模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昂~认识的一个小伙伴送了我一张表情包——【他宛如戏台上的老将军,背上插满了fla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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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撩
翌日,清晨。
洪宝亲自护送庄凝往静心庵去,两人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精致宽敞,地上和车壁都都铺满了柔软的羊毛毯子,正中央摆着一个长形的木质茶几带着暗格,茶几上有备着热茶的水壶放置在固定好的茶托里。
庄凝在出发前便已经“清醒”了过来,这会儿倚着车壁正阖眼休息,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遮住了幽不见底的双眸。
洪宝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打量庄凝,心里为即将到来的别离生出淡淡的惆怅。
据说庵堂里生活清苦,郡主身娇体弱真的能吃得消么?
洪宝盘算着要不要给静心庵多捐点香油钱,好叫庄凝在那儿休养时别被苛待了。
她想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