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尼契将军喝完了第二杯,又招手叫第三杯不加冰的烈酒。
“您会喝醉的。”戴芬轻声说,“既然是陷害,总是有办法分清是非的,您别着急。”
伏尼契将军朝她望了一眼,虽然有些倦容,戴芬看起来仍非常漂亮,像一朵芬芳的鲜花。他真不想对她说,但又不得不说。
“警察局接到了一桩报案,有个旅店招待员对他们说,上上个星期三的晚上八点,看到我在火车站附近的一条巷子的y-in暗角落里,侵犯一名同性,并且亲口对受害者说,我叫伏尼契,是一名陆军军官。”将军平板地说道。
戴芬呆住了,上上个星期三,她对那天印象深刻,她和伏尼契将军共进了烛光晚餐,从他口中听说了亚兰蒂尔受到了怀疑。
“那天晚上您和我在一起,这是不可能的,完全是污蔑。”她说,为如此恶劣的手段心寒齿冷,又有些愤怒。她虽然无意于伏尼契将军,但他对她一直很好,她并不希望他遇到这种事,难怪将军会说太龌龊了。
“此事对我个人和陆军的名誉有巨大的伤害,军部要求我马上赶回去,做出申辩,他们已派人连夜出发,到布拉格来护送我们回去。”将军说,因为戴芬的反应稍感宽慰。他拿出一只怀表看了看,“再过两个小时就到。谁都明白这是蓄意陷害。我本不屑于辩解,但如果我因为污名被免职,军部将成为任人驱策的棋子。戴芬,我非常抱歉,假期被完全破坏了,您也不得安宁。您会和我一起回柏林,并且为我作证的,对吗?”
戴芬心乱如麻地坐在她的座位上。她得去找莱斯丽,飞到日内瓦与亚兰蒂尔相会,盼望已久的幸福在等着她。可是现在,她要怎么告辞?甚至等不到明天早上就得被带回柏林了。她得说出她的借口,或者偷偷溜走,没有她,别人也会帮伏尼契将军作证的,那晚饭店里的招待员,定位的秘书玛莎。她已从将军那里听说了很多陆军军部的情况,摇摇欲坠的陆军失去伏尼契将军会变成怎样?她不愿想这些,她只是个女人,想写写剧本,当格恩夫人。亚兰蒂尔反复告诫了她,回德国会很危险。
“会的,我会为您作证的。”她脸色苍白地说。她明白自己会后悔的,不该答应,不该多留一天,但此时,她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将军握住她的手,他不知道她的思想斗争,一点也不怀疑她会答应,“别怕党卫军,军部会派人保护您的。”
星期三,莱丝丽和卡尔没有等到戴芬。他们给波尔多饭店打了电话,对方回答说,德蕾尔小姐昨天半夜与伏尼契将军一起在陆军的护送下返回柏林了。德蕾尔小姐留下了两封信,一封给莱丝丽,写着她因为一些突发状况,不得不先回柏林,但她会受到保护,想办法以最快速度脱身。给亚兰蒂尔的信则是封好的,把始末说得很清楚,包括她面对的情势与请求。从字迹看,两封信都写得很匆忙。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亚兰蒂尔拿到信是在星期三的晚上。下了飞机的莱丝丽和卡尔直接到了他的寓所,他们停留了一会儿,讲述了别后的经历,就告辞了。
“他们在日内瓦有自己的住所。”亚兰蒂尔告诉李,“很快又会见面。”
李默梵点点头,把刚用过的咖啡杯还有酒杯拿到厨房清洗。他本以会会见到戴芬,甚至想过今晚是不是得去睡沙发,但是戴芬只捎来了一封信。亚兰蒂尔看完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李觉得他很有些忧虑,莱丝丽也是,弄得重逢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
亚兰蒂尔确实在担忧,他思考着戴芬回到德国后的处境和可能遇到的危险。在如今的风口浪尖上,他自己即使再冒险潜入德国,也做不了什么,只有先找人探听伏尼契将军的案情,这需要时间。他只能相信,为了保住伏尼契将军,陆军中以贝克将军为首的派系会保护身为证人的戴芬。戴芬的电话与日常活动应该都会受到监视,因此,很难与她直接联系。他想到一些办法,但都得在弄清状况后才谈得到实施。
他看到李在擦茶几,在他思考的时候,李一声不响地做了好一会儿家务了,像真的在努力照顾他。“你的擦法不对。”亚兰蒂尔说,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我来教你。”
三月二十一日,星期四,亚兰蒂尔叫了一辆计程车,载着他和李默梵驶向克罗采位于郊区的庄园。
汽车驶出市区后,路边是如同画卷般的原野风光,雨后的大地泛着泥土潮s-hi的清香,碧绿的小草和抽枝的树木占满了视野,夕阳下,远近的几座屋舍上升起袅袅的炊烟。
克罗采的庄园占地极大,一眼望不到边。主建筑是一座三层的楼房,被两侧的单层房屋簇拥着,灰色的外墙,黑色的屋顶,给人森严庄重的感觉。楼房内部却华丽而舒适,天鹅绒的丝幔装饰着墙壁,地上铺着华美的地毯,俯仰皆是j-i,ng美的织物。从进门起,李默梵就觉得亚兰蒂尔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自在,每个遇到的人都向他打招呼,致意问候,有的尊敬,有的热情,有的亲切,亚兰蒂尔也一一回应,说出的名字听起来不是昵称,就是绰号。一边告诉李默梵,这是守门人,那是在此工作了十多年的女仆,还有主人的亲属。他们沿着光线充裕的走廊走过去,李看到有的房间墙壁上装饰着鹿头,有的摆着雕像。快到尽头时,不知从哪里旋风般跑出来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金发少女,扑过来抱住亚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