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们可来了!”一贯知礼从容的柳家大夫人敬玉兰如今脸上难掩憔悴,丰腴的身形也消瘦的看不出来原来的养尊处优。
大夫人被丫鬟扶着哽咽着上前行了礼,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把众人迎了进去。
柳老夫人原本一路煎熬,见儿媳妇已经憔悴的不成人样,更难想象大儿的样子,被蓉嬷嬷扶着踉跄着往院子里走去,嘴里喊着“快带我去见你们大爷!”
刚进到正院便闻到浓浓的苦药味儿。
进了屋子便见一人躺在床上,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腐臭味儿。
“儿啊!娘来了!”柳老夫人扑到床边便哭了起来。
杜小喜跟着柳垚走到床边看到柳家大伯的情景也忍不住心里一惊,温文儒雅的大伯如今就像行将就木的老者,眼中不见丝毫希望,左脸上敷着方形的纱布,隐隐有黄色的液体渗出来。
“娘!”嘶哑干涩的声音传来,好似许久不曾说话。
“这是怎么了啊?儿啊!娘带了大夫来一定能治好你!”说着柳老夫人招呼二儿子“快让大夫看看!”
一路行来柳二爷重金请了几位名医和他们一同上京,此时也顾不得舟车劳顿直接把人请了进来。
大夫都是老大夫,一番望闻问切后便拆开了柳家大爷脸上的纱布,只见一个铜钱大的伤口,和被削掉一个烂坑的苹果差不多,伤口周边泛着腐败的黑记,被切掉的地方露出新鲜的血肉。
哪怕见多识广的老大夫们也吃了一惊。这种剜肉之痛是何等的难以忍受,没想到眼前瘦弱的书生竟然坚持了下来。
老大夫们对视一眼走出了房间,杜小喜和柳垚跟着柳二爷走了出去,柳大夫人好像早已知道结果擦了擦眼泪,看向虚弱的丈夫。
院中,其中一位老大夫直接对着柳二爷施了一礼,“董某惭愧。告辞!”
其他几位老大夫亦是方药都不敢开。直接告辞离开。
病家一看就是各种医药都用过了,脸上身上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腐坑,身上更是遍布开始腐烂的黑斑。这种怪病他们沾都不敢沾。根本没的治啊!
柳二爷挽留无效,着人雇船送他们回去,被老大夫们推辞了。
见着小儿子黑着脸进来,再看看一脸生无可恋的大儿子。柳老夫人也不敢哭了,呆呆的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都出去吧。别过了病气儿。”柳家大伯抬眼看了几人一眼低声道。
出了屋子,众人心里依旧沉沉的,随着敬氏的安排吃饭回各自的屋子。
心里还没能接受柳家大伯好好的得了怪病,第二日师父便上了门。
听到门房的通报。柳老夫人带着一大家子迎了上去。
“大师救救我儿子啊!”柳老夫人一见面就直接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喜乐大师连瘟疫都能治,肯定能救她儿子。
“娘,别这样!”柳二爷见喜乐大师板着脸忙上前搀起母亲。他昨日已经听大哥的小厮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喜乐大师自从大哥生病已经连续来了几次。把腐肉剜掉减缓腐烂速度就是大师提出的,若真能救,也不会等到现在。
好不容易把老夫人弄回了屋子,柳二爷带着柳垚和杜小喜跟喜乐大师说话。
柳二爷说了一番感谢的话,最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哽咽着出去了。
喜乐大师看看留下的两小,对着柳垚挥挥手道:“柳小施主你先出去吧,老衲和徒儿有话说。”
柳垚躬身拜了拜,看了眼杜小喜走了出去。
“看出是什么没?”
杜小喜摇摇头,她真是学渣啊!“不知道。”
喜乐大师叹了口气,“就是个怪病!”
杜小喜不搭话。
“徒儿知道青霉素怎么制的不?”
杜小喜惊恐的睁大眼睛,师父你可真敢想。
“知道不?”
“好像是啥东西长毛了,长出来的?”
杜小喜真的不确定。
喜乐大师叹了口气,“你这大伯子师父是无能为力,你看看还有什么办法没。”
喜乐大师说柳家大伯的病情很多是心理原因造成的,让杜小喜带着柳垚过去多多开导,接着说些事情便让杜小喜出去,然后请了柳二爷进来,两人在屋中嘀嘀咕咕小半天喜乐大师才离开。
杜小喜前世有限的实习经历并没有遇到过这种病症,治疗方法更是无从谈起,只能每天和柳垚一起去和大伯说说话。
师父说柳家大伯身体上的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的自暴自弃,他老想着当初亲爹柳老爷子得了腹泻之症慢慢被耗死,总感觉自己也会慢慢的腐烂死去。所以自从生病后从来不出屋子,吃药都是被大夫人求着才勉强吃下去。
这种没有求生欲的心理疾病,本来就不好治,这下更无从下手了。
这日杜小喜和柳垚去大伯院子,杜小喜把专门买来的花插到窗前的花丛中,坐下和柳垚一起陪着大伯拉家常。
大伯屁股上有几个大伤口不能坐着只能躺在床上,蜡黄的脸对着两人笑了笑问道“原本是不是要定日子了?都是大伯耽搁了你们。”
杜小喜和柳垚齐齐摇头。
“小土不要天天来我这里,回去多看看书,明年若是能参加府试一定好好考。等你成了举人,若是想考进士就接着考,若是不想就拿了大伯给你的印鉴顶了恩荫的名额找个清闲的差事干着。”
“喜丫头以后嫁进我们柳家要对小土好,听小土的话,莫给他惹事。哎!大伯是看不到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