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们只坐三站路就到了那个xx园。
严世君叫华悠去旁边的小超市买两瓶水,他去排队买票。
华悠随便买了两瓶冰水过去,感觉这个身价惊人的富二代现在好像变成了他同事一样的普通人,两个人相处起来平等有默契。
他素来孤单,对于这种友情实在是很憧憬。
现在的同事之间虽然都比较和睦,但是其他老师都是有家室的各有自己的副业,年轻些的助教工作之余也正为更远大的事业目标奋斗,像小d那样有趣又仗义的朋友实在难得。
而小d住在市里又有爱人,前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忙的心力交瘁最近又忙n_ai茶店的事,两人联系都少了。
严世君突然出现几次登门,再拉他出门,虽然他心里有点恐惧但是却又有点欢喜这样的事。能当普通朋友相处也挺好的、
这个xx园是个典型的江南园林。
小而j-i,ng致。里面因为布置得当的原因又比外面更凉快一些。
不少老人坐在湖边的回廊上纳凉聊天。
华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来逛,走进了一进院门,只见荷叶满池,很是清幽。
“坐会儿吧,这里人少。”严世君说。
华悠便在池边廊下坐着,拿出手机拍荷叶的照片。
严世君看见院墙上写着诗句,就站着在那儿读。
“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秋花冒绿水……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
他本以为是什么路人小透明写的,想批评一番展示自己不俗的文学修养,猝然目光一扫,看见下面几个有点被人脚印蹭脏了的字。作者李白。
“华悠啊,你觉得这诗写的怎么样?”他问道。
华悠正在调拍摄的构图。随口说道:“写的好。”
“我也觉得写得好。不愧是李白的诗啊。”严世君负手赞叹道。
华悠拍了照片回来看,说:“我知道李白其实没怎么学过李白的诗。”
“小学课本中学课本里挺多的呀,我记得最长的好像是那个蜀道难,最短的是静夜思。”严世君说。
华悠浅浅一笑:“我们的课本不一样,我的没有古诗。”
严世君突然明白,感觉自己找了个很烂的话题,就问道:“你们以前语文学什么?”
“就是各种语言训练,锻炼语言逻辑、”华悠说:“教材一直改,听说现在是要学的。”
严世君突然对他小时候的学习生活很感兴趣,他知道华悠家庭的惨剧,却对他进入福利院到十七岁出来打工的十年时间里毫无了解。
两人就坐在池边看荷花看假山看云看天聊各自的成长。
严世君少时在北京,跟外公一起住,父母在南边做生意打拼,他小学毕业的暑假外公去世了,他读书的初中是早就安排好的,那时严父严母忙的不行。一个无法无天的半大小子在北京就几个保姆伺候着,回不回家都没人敢管,去什么地方也没人说。带着几个小跟班搞了好些事情才被父母拎着到上海读书,他妈妈生意也不忙了,在家守着他读书,他高中认真读书,靠自己的努力出国留学。
华悠想起旧事心情平平淡淡,读书时候的事竟没有一件事值得留恋。
“读书的时候就是想快点工作,其他的……”华悠说,他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很想说一说自己以前的事。
希望他能了解一个完整的自己,他从没有对其他人说过。
“我读书一直在特殊学校,但是我是住在镇里的福利院,学校在市里。”
“一读书就开始住校……什么都自己做,衣服自己洗,然后在宿舍挂椅子上晾干,因为太矮晾不到衣服,饭自己去食堂吃,什么都会就是不会自己洗澡,福利院跟学校的领导商量,每周坐一个学校老师的顺风车回镇上。”
“我家的案子比较有名,最早几年一直有政府工作人员来看会给一些钱……”
华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讲述,一点开心的事都没有。
严世君拍拍他的肩说:“是不是想起什么事觉得心堵,都说出来吧。”
华悠继续说:“我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镇上福利院想把我转到市里,但是市里不接收,可能是那时拨款少吧。我读特殊学校费用挺高。在学校的时候因为身上脏也没什么同学理我,回镇上,其他孩子又觉得我在市里很好,逢年过节又有人来给我送钱……”
严世君立即明白了:“小孩子的恶意最直白也最能伤人。在那样的环境下你没有长歪太难得了。”
“每个人都以自己为出发点,当时周围的人做的都没什么错。不说这些了,小时候就是特别想到公园玩,镇上没有,在市里我是封闭式的,不能出校门,学校组织春游,我也没有钱去……”华悠看着面前的满池荷叶说。
严世君心疼的想把他搂到怀里,华悠却起身在旁边捡了个石头用力打了个水漂。
“都过去的事了,你现在挺好的,不要去想了。”严世君说。
华悠转头又去捡石头,他其实是想掩饰自己的眼泪,他似乎天生不该有好事一样,小时候家破人亡,读书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嫌弃他,对他白眼相向,欺负他是日常。
自己离开学校之后勉勉强强的工作,到自己能完全自立了,就想回馈以前的自己,一直给福利院寄钱,其实不是为了现在的小孩是为了补偿幼年的自己。
出来工作之后前几年比较苦,现在一直都挺好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以后的一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