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稚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都跟没了骨头似的,动也不想动,便歪在床上来回晃着自己的头。也不知怎的,自己的脖子格外酸疼,揉了半天也不见好,只得把枕头顶在脖子上靠着以求缓解。
小月端着饭菜进了屋,问:“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念稚正难受着呢,头还晕的很,一闻到饭菜里飘过来的油味便觉得腻,连声道:“吃不下,你快拿走吧。”小月忙端下去,回来的时候似乎面有愁容,连步子迈得都比从前小了许多。念稚看出来小月有心事,便问:“怎么了,看你一脸的不高兴。”
她也没客气,直接说道:“小姐,你昨儿怎么喝了那样多的酒啊?”念稚半眯着眼,笑道:“喝的是有些多,所以现下难受的很,下回再不这样了,原来你是为着这事不高兴啊?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因不喜方才的饭菜味,小月帮念稚把窗子推开,窗帘被风吹的飘起来,让念稚想起了前天晚上,那样柔情的佛爷。念稚忍不住偷笑起来,小月见床上歪着的念稚还笑得出声,手里拿着的抹布也扔在了桌上,有些恼怒地说:“小姐您还能笑得出声,昨晚儿佛爷把您抱回屋,待了一会就黑着脸走了,今儿早副官来说,佛爷不让您出西院去。”
念稚突然坐起来,吓得小月一跳,她瞪着眼睛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让我出西院,昨儿还好好的呢,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她看到小月欲言又止的样子,逼问道:“到底有什么事?你不用瞒我,直说便是了。”
小月低着头,如实说出:“佛爷的原话是不再见您了,副官怕您心里难受,就说不让您出西院……”念稚听后把枕头狠狠地摔在床上,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闷声喊:“我的天啊,我又怎么得罪这祖宗了。”“小姐,您不是昨晚儿回来说错了什么吧?”念稚抬起头,费力想了想,叹道:“哎呀,我喝断片儿,一丁点儿都记不得了。”
“啊?”
她懒得和小月解释,让小月先出去,自己一个人再好好想想。念稚走下床,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满脸的倦容,她用头一下下撞着桌边,开始回想昨晚的事。想破了脑袋也只记得张启山和老八二人的一脸嘲笑,念稚站起身,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她好容易才得了自由,决不能失去,况且她还指着张启山帮自己找到父母呢,怎么能够不见他。
念稚想好便披了件外套跑出去,小月追过来拽住她,“小姐,小姐,您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去?小姐,咱把衣服穿好再出去吧,小姐!”念稚听不进去,眼下什么都没有比见到张启山更重要,她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西院的正门果然有人拦下她,几个人见念稚衣冠不整,根本不敢抬头看,一个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念稚问了几句话,但没一个人吭声,她愤愤地说:“你们副官呢?”说着副官便小跑着赶来,见状也是不敢抬头去看她,心里犯愁,这位小姑奶奶火冒三丈的杵在这,一会该怎么和佛爷交代。
念稚先说道:“副官,我知道你是好意,怕我难受便说不让我出西院,但我今儿是一定要见着佛爷的,还望副官能通融。”
“江小姐,这是佛爷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违抗,但您若真想见佛爷,在这闹是没用的。您住的楼旁边就有一角门,那离佛爷的住处不过是几步远的距离。”念稚听后心领神会,道:“副官今日的心意念稚心领了,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念稚的地方,念稚必当义不容辞。”
副官心里松了口气,仍旧低着头说:“江小姐,角门那边也是有人把守的,所以……依我看,您还是换身衣裳再过去吧。”
“多谢。念稚说完便匆匆向角门处赶去,随口问小月:“佛爷住得离我那么近,怎么没听你说过?”小月既委屈又担忧,一双小脚紧赶慢赶才能勉强追上打头的念稚,“我原以为小姐是知道的,毕竟您是佛爷的心头肉。”
心头肉?念稚在心里冷哼了两声,若自己真是张启山的心头肉还用得着这般着急,整日为了小命绞尽脑汁却还要哄得他开心。念稚终于走到角门前,心想自己近日真是糊涂了,只一味地想着要如何哄张启山,竟连身边这等事也未曾留心。
她清了清嗓子,喊道:“佛爷,念稚求见!佛爷,念稚知道错了,还请佛爷见我一面。”
张启山正和狗五在屋里说话,听着她这么一喊,便是再也谈不下去了。狗五一脸的幸灾乐祸,心想这美人虽有美人的好处,但若是较起真儿来也是令人烦心得很啊。狗五的心思被张启山看出来,张启山便对他说:“你不是正想和她打交道呢吗,这不,眼下现成的机会。”
“呦,佛爷,这是您的家事,我不好出头吧。”
“无妨,你若是解决得好,我便把你一直惦记的红釉柳叶瓶送你。”
狗五知道张启山向来是言出必行,便大手一拍,笑道:“得了,您瞧好吧。”
念稚又喊了几嗓子,见门里出来个人影,但远不如张启山高大。来人走出角门,见到念稚这一身打扮便有些心虚,心想别是因着闺房之事才好。他强迫自己抬起头,对着披头散发的念稚说道:“江小姐,真是不巧,佛爷他不在府中。”念稚蹙眉,讥笑道:“五爷心急,竟也不用心编个瞎话来唬我,佛爷既不在的话,您又怎会来呢?”
狗五的确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竟也不给自己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