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虽然也占了不少当初晋祁血洗朝堂导致朝中缺人的势,但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本身的才华与谋略,才得以让他官途一帆风顺步步高升。
但就是这样一个十四考取状元十七称相本该是最识大局之人,却似乎总喜欢把金銮殿中龙椅上的人气得嗷嗷大叫。
“什么?”林绪不解。
“丞相是当真不怕触怒圣威?”许澜旧问重提。
晋祁是他的学生,八九岁时拜入他门下,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就连宫女都敢欺负无权无势不受待见的小皇子。
黄袍加身前,根本无人想到最终的赢家会是他。
更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赐死养母,那之后更是以强硬狠辣的手段血洗朝堂。
杀父弑母,血洗朝廷,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y-in晴不定,很长一段时间内朝中都人心惶惶,莫说林绪这般气他,就连敢抬眼与他对视之人都无。
偏就这样人人自危的情况下,林绪却足年的胆大包天起来,这让许澜不得不好奇万分。
“他不会。”林绪道。
朝阳下,两人并肩向着宫外走去,此刻还早,早朝才结束不过半个时辰。
六七月的天气,是一年当中林绪最喜欢的天气,初夏的阳光明媚却并不太过灿烂,无论是晒书又或者练武,这样的日子无疑都是最适合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林绪心情都好了起来。
晋祁确实是个好皇帝。登基九年,在百官忌惮无人敢谏言的情况下还能坚持这么多年不增税不昏庸,他都有些佩服。
若换作是他坐在这万人之上的龙椅上,肯定一年不用就会随心所欲任性妄为,毕竟忠言逆耳,守心克己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听到林绪如此笃定的回答,许澜很想问上一句他是哪儿来的信心,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晋祁不会杀林绪,这已成事实。
方才的事情这两年来可以说是屡屡发生,林绪迄今为止却毫发未损,反倒是御书房里头那个才真的是被气得不清。
离开宫内行至城墙处,两人方才停下脚步,许澜在家仆的帮助下上了马车。两人在宫中耽误了些时间,出来时这附近已经只剩下许澜的马车还候着。
“丞相要一起吗?”许澜掀开车帘看向准备徒步回府的人。
丞相府就在尚书府和皇宫中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是以林绪一直都是徒步,偶有骑马。
“无需劳烦。”林绪领着候了许久的护卫,不急不缓的往宫外走去。
林绪辞别许澜迎着愈发灿烂的朝阳回到府中时,已近晌午,然他还未落座门外便传来一阵喧哗,宫中有人寻了过来。
来人面色焦急,一见林绪不急叩拜当即就道:“还请丞相大人立即回宫,前线边关遇袭,皇上急召。”
“边关遇袭?”林绪放下手中才拿起的茶杯,眉头轻蹙。
大榆与夏国相邻,两国素来不和时有摩擦,这已不是一两天的事。大榆边关时常遭到偷袭,但远水不救近火,所以除非大动向否则不会加急传书回朝。
林绪快步出了大厅,抬手至唇边吹起一声哨响后,他看向来人,“夏国攻进来了?”
“属下不知,只听总管说是急召。”来人道。
林绪一番问询结束时,一匹高头大马已经飞奔而至,林绪翻身上马,当即驱马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时近晌午,路上行人增多,途径闹市时人流更甚,林绪以最快速度回到宫中时,刚还空空荡荡的偏门附近已马车云集。
许澜亦是此刻才到,两人对视一眼,无言颔首,纷纷以最快速度下马进宮。
再次回到御书房,书房内已经是人满为患,事关边关,但凡是相关之人都被叫了过来。
两人进门时,屋内众大臣正面色凝重低头思索着什么,不时有人出声,却立即就被更多人反驳压下。
“出什么事情了?”林绪快步进门。
闻声,原本还低头沉思的众人纷纷抬头看了过来,见到林绪众人都松了口气,脸上的不安都随之消散几分。
林绪十四入朝十七称相,他的计谋才智无人能敌,如今见他到来,众人都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边关急报,说是前些日子边关营地之一有库房被烧毁,夏国趁虚而入,如今已经攻破最外围防线……”早前才丢了俸禄的户部尚书万裕急急上前说明情况,军情紧急,他都顾不上前仇旧怨。
“库房被烧?”林绪接下递来的加急书信。
书信不长,只简洁扼要的说明了事情的起始缘由。
半月前,夏国突然发动奇袭,夜闯大榆边关营地一把大火烧了营地库房,导致其中一个营地粮草损失无数,才补给的武器亦被破坏大半。
事发后,营地那边立刻就向朝中还有镇守边关的鬼面将军那边报了信。
但敌军丝毫没给喘气机会,当即发动攻击,其猛烈的火力再加上他们大榆营地这边因之前的战斗导致人员和武器本就损失不少,来不及补给,最前方的防线瞬间溃不成军,生生被开出一道豁口。
“半个月前被烧了库房,为何至今无人来报?”早已在看到急件就怒发冲冠的晋祁拍案而起,引得众官纷纷垂首不敢言语。
“禀皇上,从边关到朝中,普通书信少说十余日才能到。”身居监军之职的官员出来回话,话音落下时,他额头已满是薄薄细汗。
晋祁眸中早已满是不再掩饰的血腥,森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