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两个人同榻之际,她一起身间的妖娆。
他轻咳了下,来到她背后,在偌大的云纹镜里望着她。
娥眉如远山,清冷高贵,眼梢倨傲,偏偏天生含着几分媚意,修长的睫毛略显卷翘,犹如蝴蝶的薄翅一般轻轻颤动,为这张冷傲的脸更添妩媚。
他伸出手,抚摸上她白玉一般的脸颊,入手的触感,只觉得那皮肤依旧幼嫩光滑,一如当年。
他抬头望向云纹镜,却见映衬着那柔嫩白皙脸庞的自己的手,色泽黝黑而略显粗糙,和这女子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色。
他将自己的下巴压住她的发丝,一股馨香随之而来,而微凉的触感也隐隐传来。
他笑了下,声音低哑地喃喃道:“岁月待你不薄,你几乎和七年前我初见你时分毫无差。”
朝阳公主懒懒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以及背后的那个男人:“你却变了许多。”她的眸子停在了他的手上:“七年前,我初看到你时,觉得你就像长在悬崖边上的一棵小树般。”
叶潜听了,眸中溢满了温柔:“原来你那时候也曾注意过我。”
朝阳公主轻哼一声,抬手要将他的手拿走。
可是叶潜却固执地不走,反而抚摸着她的脸颊,顺着脸颊来到唇边,摸着那柔嫩粉润的唇,低声道:“那现在呢,现在你觉得我像什么?”
朝阳公主眸中显出不悦,说话的声音中充满了嫌弃:“现在你自然像一棵老树,一棵粗枝糙皮的树,摸着都刺手。”
叶潜闻言,忍不住低笑出声,因为笑声,下巴微震,震得朝阳公主头皮都觉得发麻。
他笑着用指腹摩挲朝阳公主的双唇:“朝阳,就算我是老树好了,可我到底比你年轻三岁。我二十三岁的时候是一颗老树,等我到了三十岁,依然是一颗老树。可是你呢?”
他停顿了下,继续笑道:“等我三十岁了,你就三十三岁了,据说女人到了三十岁之后,便开始人老珠黄了。”他手指轻轻来到她的眼角,磨蹭着那微微上挑的眉梢:“朝阳,到时候你就不忍心嫌弃我了。”
朝阳公主听得几乎目瞪口呆,她虽已嫁过两位夫君,可是如今年不过二十有四,正是青春好年华,从未有人和她这样说过话,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忧虑。
当下叶潜如此说话,不禁没能让她心生感叹,反而平生出一股怒意,俏眉冷斥道:“你说这些,不过是要我嫁你罢了,可是我就不嫁,你又能如何?”
叶潜在她耳边低声叹息:“没关系,你不愿意嫁就不嫁,反正敦阳城里的人都知道如今大司马已经霸占了长公主府,我更是名正言顺地不会离开这里。”
他越发凑近她的耳边,一股幽香淡淡沁入心中,他胸臆间有什么开始发热,忍不住哑声低道:“你我这样相守一辈子也挺好,便是你以后脸上有了皱纹,左右我不嫌弃你便是。”
醇厚的气息,温热的喘息,低柔的语调,动人的话语,朝阳公主低头默然,怒气忽而一下子烟消云散,心间有丝丝暖流涌出,可是这种感觉太过陌生,她竟然忍不住起身,躲开他的温柔。
叶潜见此,拉着她的袖子,低声叹息道:“朝阳,你算是故意躲我吗?”
朝阳公主回首,拧眉望着他道:“对了,今日你也见到了,秋娘一直在我府中当粗使丫头。”
叶潜点头:“我看到了。”
朝阳公主漠声道:“她虽然受人指派潜伏在你的府中,可是倒也没做什么坏事,本宫便饶她一命,如今收留她在府中,也算是看故人之面。”
叶潜忙道:“如此甚好。”
朝阳公主挑眉,审视着叶潜,笑道:“只是你可不要怜香惜玉就是了。”
叶潜抿唇,想了下道:“朝阳,你是认为我和她曾有过什么了。”
朝阳公主点头:“难道不是吗?”
叶潜低头,艰难地道:“那一晚,我是有些冲动……”。
朝阳公主眸中显出厌烦之意:“潜,这些我一点都不想听。”
叶潜抓住她的袖子不放:“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
朝阳公主垂下眼睑,轻轻喟叹一声:“潜,这些我原本根本不会在意,无论是怀柔郡主,还是秋娘”
自从那日,两个人分离之后,她便知道等待着那个少年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间,大千世界,处处是温柔甜蜜之乡,这些她原本根本不会在意,可是如今尘埃落定,她想着过去一幕幕,心间竟然那般不是滋味。
叶潜盯着她,强硬地道:“你可以不想知道,可是我却必须要告诉你。”
“怀柔郡主,在我心中从未占过半点分量,至于秋娘——”他停顿了下,艰涩地道:“那一日我冲动之下,差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幸好后来清醒了来。”
朝阳公主闻言,低头默想,半响终于开口,声音含糊:“这么说,你根本没有和她……”她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和她发生什么?”
叶潜顿觉无奈,硬声道:“当然没有。”他眸光如刀:“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怀疑我的,所以今天才给我摆开这样的阵势!”
朝阳公主脸上泛红,躲开他的目光,哼了声道:“碧罗夫人可真是对你用尽心思,她知道你因为出身贫寒,所以特别的惜弱怜贫,这才派出了一个秋娘。”
叶潜自己想想也是,点头道:“你说得极对,幸亏有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朝阳公主眸光微转,又道:“还有一事,必须告诉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