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看了看王氏有些黯然的脸色,转头问道:“大姐姐,那四姐姐和梁府其他人可好?公婆妯娌叔叔小姑什么的。”
华兰伸手刮了一下明兰的鼻子,笑道:“还是六妹妹机灵,问到点子上了。”
梁夫人对墨兰淡淡的,没有特别亲热,也没有为难,墨兰头天给公婆敬茶,梁夫人也给足了见面礼,不过明眼人都瞧得出梁夫人并不喜欢墨兰,别说嫡媳,便是下头几个庶媳,因几个庶子自小养在梁夫人屋里,便也常把他们媳妇带在身边说话吃茶,对墨兰却少有理会。
王氏陡然j-i,ng神起来,讥讽而笑道:“她以后便靠自己本事罢,反正婆婆那儿是靠不住了。”华兰撇嘴而笑,面有不屑:“四妹妹贤惠着呢,这进门才一个月,已把身边的几个丫头都给妹夫收用了。”
明兰心中暗暗叹息:这才是梁夫人的厉害之处,墨兰无人可依仗,便要全力扑在丈夫身上,听华兰的描述,那位春舸小姐似乎是个尤三姐式的人物,虽艳若桃李,x_i,ng子泼辣,但未必敌的过墨兰的y-in柔手段。梁夫人忌惮庶长子夫妇已久,怎肯叫自己嫡子身边留着春舸,推波助澜,藉着墨兰的手能收拾掉春舸最好,便是拼个两败俱伤,梁夫人也不损失什么。
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明兰心情还是有些低落,送华兰出门时,挽着她的胳膊,轻轻道:“大姐姐,袁家姑太太寿山伯夫人和永昌侯交好,你若是有机缘,还是稍微提点五姐姐一二罢。”
华兰脸色一沉,冷哼道:“你倒是个好心的,便是忘了她打你的事儿,也不该忘了卫姨娘是怎么死的!”
明兰正色的摇摇头,对着华兰诚恳道:“妹妹是个没用的,叫孔嬷嬷打了一顿板子,至今还记着;五姐姐再不好,却也姓盛,若她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咱们姐妹又有什么好名声了?”若墨兰的手段太激进太狠毒,但头一个受非议的,就是娘家家教不好。
华兰容色一肃,她何等聪明,只是和林氏母女积怨太深而一时看不清罢了,思忖了下便明白了,她亲热的揽住明兰的肩,微笑道:“好妹妹,你是个明白的,姐姐记下了。”
明兰展颜而笑,嘴角两颗俏皮的梨涡跑了出来:“上回送去的小鞋子,庄姐儿和实哥儿穿着可好?”
“好,都好。”提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华兰神情立刻柔软下来,“你给庄姐儿做的那个布娃娃,她喜欢的什么似的,谁都不许抱一下;小孩儿脚长的快,鞋子最费了,妹妹下回不要做那么j-i,ng细的绣活了,怪可惜的。你这般惦着姐姐,姐姐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回头你出嫁了,姐姐给你添一份厚厚的嫁妆!”
明兰看着华兰绽放的笑容,知道她最近过的不错,也替她觉得很高兴。
……
八月一到,秋闱将至,划在北直隶区的各处学子陆续进京了,盛府迎来了五位客人,三个是盛紘故旧之子,两个是盛紘交好的同年同乡的子侄,他们赴京赶考却无亲属在京,而每三年秋闱春闱之时,京都的驿站会馆客栈什么的,都是涨价的离谱,不但辎费耗大,且也不能安心读书。
盛紘和王氏一合计,索x_i,ng把盛宅后园边上的一排屋子拨出去,给这些学子读书暂住,王氏这次之所以这么大方,显然是另有打算,这其中有不少家底丰厚的官宦子弟。
至八月中旬,长梧九个月孝期满了,带着妻女再度上京,一道来的还有表弟李郁,这次,不论是李郁赴考还是自己起复,都要仰仗盛紘,刚一安顿好,长梧便直奔盛府,允儿早一步去见了王氏,一通眼泪鼻涕的告罪,口口声声自己母亲对不起王氏,她是万分羞愧。
王氏心里带气,但经不住允儿哭的天昏地暗,又奉上成箱成箱的厚礼,再想想到底不干她的事,也是自己太轻信康姨妈,自家姐姐什么德x_i,ng自己还不清楚,也得怪自己。
“罢了,下回把你闺女带来罢;既算我侄女,又算我外甥女的,少不了要拿双份红包的。”最后,王氏淡淡的表示算了。
李郁是初次拜见盛紘夫妇,刚要下跪磕头,盛紘抢先一把扶起了他,忙道:“都是自家人,别讲什么虚礼了。”
盛老太太上下打量李郁,只见他生的眉清目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右衽薄绸衫子更显得白皙俊俏,便笑道:“几年不见,郁哥儿可长高了。”
李郁恭敬的拱一拱手,笑容满面道:“老太太倒瞧着愈加松柏j-i,ng神了,这回我来,母亲叫带了几支云南来的白参,既不上火又滋补,权作孝敬了。”然后微微转过身子,对着王氏道,“家母还备了些薄礼,给太太和几位妹妹们,万望莫要嫌弃了。”
老太太满意的颔首,王氏也微微而笑,盛紘见李郁言语周到,态度妥帖,也十分喜欢,道:“好好!你先好好读书,回头叫柏哥儿带你和你兄弟一道去拜师会友,乡试不比会试,没那么多门道,你们松山书院的几位先生都是当过考官的,你只消把功夫做扎实了便好。”
李郁脸上涌出几分喜色,连连垂首拜谢。
如兰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王氏拉着允儿到老太太身边去说话了,明兰有些惊奇的发觉盛紘似乎很喜欢李郁,细细看后,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说李郁和少年时的盛紘有些像了。
长枫虽和盛紘长的像,但到底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身上多了几分矜贵的公子哥儿气,反倒是这个李郁,都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