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到了萧鉞办公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他还没敲门,门自己就开了,萧鉞拉着门把手笑着看他。
陈嘉也笑:“你又听出来了?”经常是他刚跑到萧鉞门口,萧鉞就过来迎他了。
萧鉞走出来,关上门,“可不是,办公区除了你没人跑这么快。”他顺手想把陈嘉肩上的电脑包接过来,被陈嘉一闪身避过去,又像嗔笑又像撒娇地说道:“哎呀,别老抢我包!”
萧鉞笑笑,收回手。陈嘉已经长大了,可他还是老忍不住把他当小孩宠着。
两人驱车去了薛鸿飞,今天是薛鸿飞的二女儿过生日,点名要请薛叔叔和陈叔叔。
十年前,薛鸿飞心脏中弹住院,因着个人的英雄事迹,复活了重症室一位美女护士的芳心。两人踏踏实实地恋爱、结婚、生娃,重症室的工作太忙,他们夫妻俩也没人帮忙带孩子,薛鸿飞的老婆便辞了工作专心当起家庭主妇,小日子过得四平八稳。
到了目的地,下车前萧鉞问陈嘉:“咱们挑的礼物没问题吧?”
陈嘉颇为自信:“你就信我的吧!”顺手从后座拿起两个包装j-i,ng美的礼品盒。
两人上楼敲门,来开门的是薛馥梦,一见他们就笑了,“快请进。”家里被彩带、横幅气球之类的装饰品装点出生日气氛,客厅中央加了张大圆桌,上面摆了一个三层的奶油蛋糕。
萧鉞一下子想起跟陈嘉刚见面时,陈嘉也给自己拉过一个横幅,还亲手做了个蛋糕,自己当时还很不领情。后果就是之后每年生日,陈嘉都会亲手做个蛋糕,然后盯着自己吃完。
当然,陈嘉也是体恤他的,知道他不爱吃奶油,就会把奶油进行二次加工,比如说抹到他自己脸上啊、嘴唇上啊、脖子上啊……
“萧叔叔!陈叔叔!”两个小姑娘跑出来,一人抱住一个,仰着脸问他们:“给我们带礼物了吗?”
萧鉞忙封住脑子里的黄色画面,低头微笑着看着薛鸿飞的大女儿:“当然带啦。”
“带的什么啊?”
“呃……问你陈叔叔吧。”
陈嘉已经把两个礼物盒分给两个孩子了,大姑娘的是一把带靶子的感应□□,二姑娘的是一个穿护士装的芭比娃娃。
这是陈嘉的习惯,不管哪个孩子过生日,两个孩子都能收到礼物。
两个孩子对自己的礼物爱不释手,在萧鉞和陈嘉脸上一人亲了一下。萧鉞十分佩服,给陈嘉比了个大拇指。
薛馥梦知道萧鉞和陈嘉的习惯,招呼他们:“你们洗完手就坐吧,菜都做好了。”
薛鸿飞也从厨房里探了个头出来:“呦!来啦!马上吃饭!”
萧鉞和陈嘉洗完手出来,桌上已经摆了近十个菜,陈嘉不用咂舌:“嫂子也太辛苦了吧!”
薛馥梦笑着说:“本来不用很辛苦,结果我哥非进厨房掺和,这不就辛苦了。”
这时薛鸿飞的老婆端了盆汤出来,笑得极温婉:“没有,你哥哥也帮忙了的,他帮着洗菜呢,还陪我聊天。”
陈嘉眼珠一转,嘿嘿笑起来。萧鉞立刻就知道他在笑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嘉在厨房里的工作依然只有洗菜和陪聊,没有半分长进。
薛馥梦拿手扇扇鼻子前,“哎呦这恋爱的酸腐味儿哦。”
嫂子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问薛馥梦:“你什么时候也酸腐一把啊?”
薛馥梦摆手:“我每天都忙死了,可没有时间谈恋爱。”
嫂子笑笑,又回了厨房。薛馥梦冲陈嘉吐了下舌头:“我哥还没死心呢,现在开始动员我嫂子催婚了。”
陈嘉看了萧鉞一眼,彼此都有些怅然的表情,当年那件事还是给薛馥梦留下心理y-in影了。曾经的小雅姐姐是她的人生导师、是她现实中的偶像,身为a大的高材生却甘心堕落,令薛馥梦明白,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外化的生活方式,而在于内心的信念。
如今的薛馥梦是一名坚定的女权主义者,除了忙科研、忙教学,还忙着在各个地方推行男女平等,确实是没时间谈恋爱。
当年坦若的丑闻曝光,修诚和萧鉞共同的老师张教授无比失望,重回禁欲俱乐部,大刀阔斧进行了一番改革,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由只收男性变成了男女不限,薛馥梦也成了俱乐部中的骨干。
三人坐到桌前,薛馥梦看见陈嘉和萧鉞的表情,不由叹了一声,“唉,其实有时候挺羡慕我嫂子的,喜欢家庭、喜欢孩子,就辞了工作专心照顾家人,一家子其乐融融。不管是事业型的女性,还是家庭型的女性,只要找准自己的定位,别迷失自我就好……别像……”
别像圣女那样就好。
坦若教崩溃后,教徒们迷途知返,纷纷自首,在他们的口供中,也渐渐拼凑出圣女堕落的过程。
圣女原名张亚男,听名字就知道是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的,即使上大学后给自己改名为张雅,也没能改了她思想里根深蒂固的身为女性的自卑。
那时候的修诚只是一名讲师,借着职务之便向学生们宣传坦若,不少同学对他奇妙的宗教理论产生好奇,其中就包括张雅。彼时她还是一名基督教徒,无论从何种角度去看,都不应该对异教感兴趣,但是她无法抵抗修诚的个人魅力。
之后张雅不小心遭遇火灾毁了容,相恋多年的男友将她抛弃,父母匆匆将她许给一个老鳏夫。处于绝望中的张雅却接到修诚的橄榄枝--来坦若,成为其他男人向往膜拜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