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目光从上课起便紧紧地跟随着他，好像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一样。
虽然因为职业的原因，被人注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那些目光大部分都是看黑板，即使是看他，也不会看很久，毕竟这样很容易引起老师的注意，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机率也高一些。
林清和忍不住向视线来源的地方望去，是秦越。
与往日不同，今天的他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隐隐含着期待。
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瞬间，林清和便移开了视线，继续若无其事地讲课。
不过心里却有些疑惑，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是因为这次考的好吗？
今天一天，秦越的心情都很不错的样子，还来他办公室问了五次题，每次问完题都会满含期待地看看他，让他有些莫名。
晚上放学，林清和因为改作文晚了一会儿，他起身离开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走光了。
林清和走到楼梯口，突然看到一个人正站在楼梯口小声背书。
林清和走近一看，是秦越。
秦越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看见林清和来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叫了声，“林老师。”
“你怎么还没走？”林清和走到他身边问道。
“我……我有道题想问您。”秦越愣了一下回道。
“什么题？说吧。”
秦越闻言取了下来，在里面扒拉半天，翻出了一张卷子。
然后指着上面的作文说道：“这个。”
林清和接过卷子，看了一下，然后一边走一边给他分析。
然而说了半天，秦越的目光虽然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却听的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林清和刚好讲完了，便把卷子还给了他。
秦越接过卷子，慢慢地折起来，随口塞进了口袋，然后抬起头有些委屈地看向他。
“那我先走了，路上小心。”林清和说道。
秦越闻言，眼中的期待彻底消失，但也没说什么，抬起手冲他挥了挥，故作轻松地说道：“老师再见。”
林清和觉得他的情绪有些不对，但是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转身走了几步，不知为何，脚步越来越沉重，林清和在心里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重新转过身来。
秦越竟然还没有走，站在他身后目送着他。
似乎没想到他会回头，双眼突然张大，眼中满是惊讶。
林清和快步走了回来，在他面前站定，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秦越愣怔了一下，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林清和就知道，他今天这么反常肯定有什么事儿。
“说吧，怎么了？”林清和笑着问道。
秦越半垂下头，修长的指节紧紧地拽着右带绕了几圈，这才小声说道：“我这次进步了。”
林清和看着他低头，半是不好意思却又半是期待的模样，明白了，原来是求表扬的。
林清和忍俊不禁，终于明白了他今天种种的反常举动。
就那么想得到他的表扬吗？
秦越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在他面前撒娇的大金毛，林清和忍不住抬手想要在他头上摸一摸，不过最终还是只拍了拍他的肩。
“做得很好，继续加油。”林清和说道。
秦越听到他的表扬，似乎想矜持一点，狠狠抿住了嘴角，然而笑意还是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加油！”林清和看着他满是希望与动力的样子，强压住心中不断涌上的难过，笑着说道。
说完之后，林清和转身准备走，却突然被秦越叫住。
“老师。”
“嗯？”林清和回过头来。
“老师，我，我……”要说出来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秦越紧张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林清和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秦越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狠狠地咬住下唇，力度之大，让林清和有些担心下一秒会渗出血来。
秦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把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我……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我想考上重点大学，给他最好的生活，有能力将他护在我的羽翼之下，让他一辈子平安喜乐。”
“老师。”尽管眼中满是羞涩，但秦越还是直直地望向了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觉得我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