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若是你想安心跟在我身侧,就不要盘算些不该盘算的事情。”余慕娴有意无意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知晓余慕娴腰上是四殿下的物件,顺子懂余慕娴的意思。余慕娴在他眼底玩四殿下的玉佩,无非是告诫他,莫要去四殿下面前挑拨。
想着四殿下正在窗外,顺子低声道:“顺子只是公子的家奴。”
“家奴”字音一落,余慕娴随即对顺子刮目相看。她本意是想顺子自乱阵脚,然后逐他出去,却不料,顺子竟是个如此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叫花子。明明那夜,他还那么木讷……
除非……
回想前几日顺子在她面前落泪,余慕娴抬眉问道:“米爷爷……”
闻余慕娴提到了米爷爷,顺子的手一抖,竟是把一滩烛油溅到了余慕娴手上。
“嘶——”余慕娴闭目,倒吸一口凉气。她果然不该问如此坏人心绪的旧事。
“主子……”见余慕娴手背已经开始泛红,顺子一急,又如前些日子收铜板一般,红了半边脸,“主子,顺子刚刚不该手抖……您……哎……要不顺子现在去寻四殿下给您寻个大夫来……”
“嗯……”余慕娴把顺子的急切看在眼里,笑道,“大夫倒是不急……倒是你,可是被吓到了?”
依余慕娴所见,区区烛油,还烫不坏她。反倒是顺子,似乎真被烛油吓坏了。
盯着余慕娴含笑的眉眼,顺子没头没尾地接了一句:“米爷爷确实死了……”
“嗯……”
两人良久的沉默让余慕娴沉了口气,她以为顺子不会与她说这些。谁曾想,他竟是说了,还用了‘确实’……联想着四皇女前几日嘱咐她的顺子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余慕娴一时也有些犹豫了。她要把这么个家奴拒之门外么?
旧人揽才,偏爱取落难之人。
而顺子,又勉强可以归于四皇女借花献佛……
或是可试他一试!
“我知道。”盘算着自己的南逃大计,余慕娴一边伸手接过顺子手中的烛台,一边踮脚,伸手点了点处在楚国正南的安南郡。
安南郡是她近些日子推算出的迁都之所。
“我打算去安南。”余慕娴低声道,“顺子想去么?”
“去。”顺子的眼睛里流转着一些道不明的情绪。
“那……”余慕娴低眉瞧了瞧自己腰间的玉佩,笑道,“你且附耳过来……”
细细说过自己的计划,余慕娴含笑打量着顺子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心道,真是个好男儿呢!听了这般浑话,竟是没有出一点声音。
“我说的你都记下了么”余慕娴叩叩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