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方心头划过一丝悔意。
晦气!他方才不该在院门口将顺子所报之事,告知四殿下。若是不告诉四殿下,他还可以在追回赃物之后再与四殿下请罪……
如今一切都晚了。
想必此时四殿下已经派人审讯顺子那家奴了……
窦方的脸微微发白,四殿下可是与他吩咐过,要好好安置余慕娴。
如今窦府竟是出了下人偷窃这档丑事……
“窦兄?”见窦方面色不对,余慕娴跟着皱眉。
她只是把楚玉姝那丫头赐的玉佩搁到顺子身上,让他去窦方面前贼喊捉贼,以示忠心,窦方这是怎么了?
“窦兄……”余慕娴转步道屋檐下,把一旁丫鬟盛上的茶水,端与窦方,安抚道,“区区小事,莫要为此动了肝火……”
“小事?”窦方按住余慕娴端茶的手,“冒昧问贤弟,四殿下赐贤弟的可是她腰间的那块玉?”
“咦?不知窦兄是如何知晓的?”余慕娴盯着窦方的眼睛。窦方不该知晓她丢的物件是什么!她原计划只要顺子去与窦方道她这处丢了东西,而后她便借窦方的手搜顺子的身,然后把顺子从窦府大大方方的逐出去。
当然,这逐也不是乱逐的。窦府家规严,邺城举城皆知的。偷盗,在窦府该是乱棍打死的下场。好在顺子是四皇女借窦方手送给自己的家奴,该是任自己处置的。如是,顺子便该顺利被逐出府,而后带着她丢的那几张银票从邺城逃到安南郡,精心帮她置办好家业,候她前去。
除非窦府舍得出家丁追杀一个叫花子,或者顺子负了她。
死?背信弃义?
想着顺子携财远走,自己鸡飞蛋打,这个最坏的结果,余慕娴低眉。顺子负她并无什么大碍。她本就是用些银两试人。此时她不缺银两,她只缺能用之人。
“窦兄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还望告诉慕娴一二!”见窦方不答,余慕娴便有意换上质问的语气,“还是窦兄你监守自盗,刻意让慕娴在四皇女面前为难?”
她需要知晓顺子是如何做的。这世上,愿意听八岁主子的话,而不阳奉阴违的家奴可不多。
“这……”被余慕娴问的尴尬,窦方面色微白,他自是不能把他发现四殿下腰间少了块玉说与余慕娴这小子听。
窦方支支吾吾:“那块玉……那块……是……”
“是谁?”余慕娴稳住窦方微微颤动的手,故意道,“怎么,那块玉见不得人?”
“不,不,不……”窦方一面敷衍余慕娴,一面用余光扫过院中立着的几个丫头,嘀咕道,“是谁那般大胆,敢盗四殿下赐下来的东西?”
听清窦方嘀咕的话,余慕娴挑眉:“难道那块玉还有来历?”
“啊……余贤弟,你是不知那物件的来历才不在意它被人盗去……”见余慕娴一脸见怪不怪,窦方按捺下心中的烦闷,低声道,“四殿下赐予你的物件,据传是先帝在四殿下出世时赐予她的……”
“既是皇家物件,四殿下又如何会转赠于慕娴?窦兄定然是记错了……”余慕娴面不改色。那块玉又不是真丢了。
见余慕娴脸色未变,窦方握着扇子朝自己头轻敲了记下。这还真是正主不急,他这主事儿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