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夜一定睡不着,讲个故事给你听。”贺青抱着上官槐禄,叱火令的内力缓缓灌入他的经脉当中,驱走夜里的清寒。
“嗯。”
“汜水楼诗会那天是我和鹿霄十六岁生辰,鹿霄最爱哪些文绉绉的东西,我只好陪他去,还是读书人会玩,我还以为诗会会像在酒楼请客一样,结果汜水楼上,四层的雅间对着天井没有围栏,我都怕那个读书人一脚踩秃噜了掉下去。”
上官槐禄忍不住笑出声。
“我和鹿霄坐在四楼最靠边的雅间里,然后,一团粉红的迷雾在天井里飘动,一团藏青色的迷雾紧随其后,粉色的雾气停在我与隔壁雅间中间,少女手扒廊檐声音宛若银铃,她说:槐禄哥哥抓不到我。然后藏青的雾气缠绕在我身体四周,里面露出你足以迷惑众生的脸,你说:多谢,好茶。我才发现面前的茶杯空了,你们又飘向了天井,我的心就如同那碗清茶一样被你带飞了。”
“那天是你?”上官槐禄完全记不得当时那位少年的脸。
“当你承诺,解开连心锁拿出扳指的人能得你为伴的时候,我就暗暗在心里发誓,定要得到那枚扳指,可等方鸢修好盒子,我再解开都是三个月后了,我追到千瑚城,进城之时正赶上你领兵剿匪,我一路跟着你,飞霞岭燃狼烟提示你峡谷有埋伏的人是我,后来战事不断,我也不好贸然去军中找你,只能偷偷跟着你,原本还只是为样貌心动,随着对你了解越多,你的人品、才情、武功、谋略,越是让我无法控制的迷恋你。”
“可那时我还不认识你。”上官槐禄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跟着你将近三年。后来鹿霄给我送信,说他得罪了素仑女王,要回家避一避。他是个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的人,给我送消息就是有大事,我急忙赶回昶萌,回来被大哥扣住接了王位,短短九个月不见,我对你相思之情最盛,恨不得夜夜梦见你,那幅将军图也是那时画的,没多久昶萌与素仑开战了,我到大漠就听吟游诗人们传唱着你与桑玛尔的爱情故事。我的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贺青捧着胸口佯装出很痛苦的模样。
“傻瓜。”上官槐禄又被他逗乐了。
“天可怜见,桑玛尔害你不成,反而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那时我才发觉,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喜欢或者迷恋,是爱……如果那时你没能挺过来,我想我也活不下去了。”贺青手不大安分地抚摸着上官槐禄的脊背。“你呢,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禹霆,我知道这样说会很扫兴,可我有点累了。”上官槐禄难为情的把脸颊靠在贺青肩上。
“睡吧,我守着你……”贺青知道他一定不好意思说,人都在自己怀里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咱们走吧。这个用不着了。”嫦玉摆弄着手里的迷香桶拽了拽泽生。
“嘘,再听一会。”
“走吧。你爹爹安全得好像皂荚里的豆子,用不着你瞎操心。”之前是泽生怕爹爹被欺负才备了迷香来听墙根。
“贺伯伯对爹真好,要是娘也能对爹这样好……”
“你娘要是也这样好,你就见不着我了。”
“不要。”泽生拉住嫦玉的衣袖。
“我以后对你会比贺伯对你爹还好,你的小脑瓜里能别这么多心事吗?”嫦玉戳戳泽生的脑袋。
“真的吗?”
“什么?”
“你会对我更好?”
“你快点长大不就知道了吗?”
“嫦玉。”泽生拉起嫦玉的小手,“咱们走吧。”
第28章二十八、酸红果
“服药后一刻钟起效,可保你三四个时辰心脉如常人一般,能施内力与人交手,也能用普通的轻功,不必只用一套‘鱼烟’撑场面。小桃管这药叫‘静思’,说你这样得病要是有恶化就要多多静思己过。”潇魁拿出一个罗汉果大小的瓷瓶给上官槐禄。
“这药……”
“小桃的药你还信不过吗?”
“你之前说小桃疯了。”上官槐禄其实也很想桃小暖。
“当年他们救出怀远,却没能保住他的性命,那时起小桃确实疯疯癫癫好多年,最近几年才好些,不过也是半疯,时好时坏,很多人她都记不得了,甚至不记得咱们五个结义,每次见我都以为我是她亲哥,不过桃花圣手可不是浪得虚名,我把你的情况和脉像和她说了,求她配药总比别人稳妥。”
“这倒是,上次军医都说我必死,小桃来了却说没事。”上官槐禄点头。
“据小桃自己说这药里还需几种稀缺药材,她会去找,现在就只能凑合用用,配好新药会来棋盘庄找我,不过最快也要一两年。”
上官槐禄点头刚要道谢,就听潇魁又说:“这药是给你救命用的,万一有什么危险,你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可不是给你家那口子打牙祭用的。”
“大哥,或许贺青会很感激你的提醒。”上官槐禄哭笑不得。
“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贺青在一旁小声嘀咕道。“不过桃小暖要是那么厉害,不如请她来给槐禄看看,说不定还能医。”
“这个我也想过,可我一和她提到上官二字,她就疯了一般,把整个屋子都砸了,整整哭了一夜,次日缓过来连我是谁都忘了。”
“那便不好为难了。”贺青叹气。“不过槐禄的旧伤就只有她了解,我遍访名医都没办法,大哥是否能从中周旋一二?”
潇魁点头,其实潇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