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皇上,我是来送奏折的。”祁连恭敬的点点头,将使节写好的关于和亲的折子交给小太监递给江临覆。
但江临覆接过奏折后看也不看一眼,就放在了一边,但却包含笑意的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刚才的对话有那么一点奏效,司马寻这次很知趣的悄悄退下了,顺带还叫走了侍奉在周围的太监女。
偌大的御书房内,只剩下的他们两个人,隔着短短几尺的距离对望。
散着淡淡花香的空气轻轻飘散在他们周围,好像把他们带进了一片再无旁人来扰的花海之中,留给他们的只有陶醉和静谧。
两人就这么对望了许久,江临覆才开口道,“祁迄就准你过来?”
祁连微微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只是轻声答道,“他不知道我来这里,大臣们让我别告诉他。”
“你不告诉他是怕他阻止你来这里,还是怕他吃醋?”江临覆轻轻挑眉,语气里满是暧昧不清。
“皇上多虑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起冲突。”祁连缓缓说道。虽然祁连现在还是不太敢去接触江临覆的眼神,但是也并没有想象的不安,好像昨天的窘迫本只是一场幻觉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临覆这些天来的有张有弛的行为让他对这种事的适应力慢慢增强了。
但祁连在想,这种是不是意味着他的脸皮变厚了?
“哦?那你是怕看到他受伤还是我呢?”江临覆继续问着,好像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两个都不想。”祁连答道,然后微微垂首,“皇上若没有别的事,我先下去了。”
祁连觉得他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他发现江临覆的眼神越来越露骨,看得人觉得好像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似的别扭。
而现在他更是带着一副暧昧不明的表情,好像想无休无止的问着这类问题,让人心情复杂。
在听到这些问题之前,他没有想过。
在听到这些问题之后,他虽嘴上敷衍应答,但却在心里细细掂量着,然后惊愕的发现好像答案和他自以为的有些不一样啊。
或许他的重心真的不是在祁迄那一边的……
可是这样的发现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只能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尴尬,思绪越来越混乱。
“连,你现在逃避这些问题,但总有一天你还是要回答我的。”江临覆轻笑着靠在椅背上,倒拐撑在椅把上,十指交叉,深深的看着祁连,“我等你……”
祁连一惊,连忙行了礼退出了书房。
他快步拐过走廊,撑在柱子上,一手捂着口微微喘气。
刚才那是怎么了?
那个眼神,将他从思虑中一下子揪了出来,好像把他一眼就望到了底。而就是这么短短一瞬间的接触,连心脏都好像漏掉了一拍似的,头脑一片空白,等反映过来的时候,都跑掉了好远好远了。
祁连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了,但好像有种以前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越来越常出现,但当他想去看清着不明的感觉时,它们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让他无以查明。
他远远的看见祁迄怒气冲冲的走来,知道定是来和江临覆较劲的。他忙甩甩头暂时抛开了满脑子混乱的思维,冲上前去拦住祁迄,好说歹说的劝说了好半天,才得以拖着仍是一脸不满的祁迄离开了,却忍不住在祁迄没有发现的时候回头看看那已经逐渐缩小的寝,心情复杂。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江临覆则是依照他的话,几乎是把御书房都搬到了祁连所在的行里,批阅奏章什么的,一律在那里进行。
祁迄虽然翻着白眼冷嘲热讽的想赶他走赶了好几次,但最终也都以失败告终,不得不感叹,这江临覆的脸皮不是一两座城墙能赶得上的!
于是乎,他也只能从主观出发,时刻不离的跟着祁连。
既然不能赶走江临覆,那至少他得当块墙板隔一隔。
每天都在三人的僵持中缓缓滑过,让江临覆都忘记了之前司马意提过的事,直到这天,原本只是无聊了来消遣的司马意无意中又提到了,才让江临覆一下子再次陷入了沉思。
而且不是立后这样还可以挡挡的事,而是去世的先皇。
他九岁那年,先皇驾崩,虽然对外宣称是因病猝死,但真正原因只有几个人知道——被人行刺!
听司马意说是一个在先皇身边的得力大臣干的,对方用易容之术潜伏在朝中四年,此人还颇有治国之道,因此先皇也很信任他,只是不料,最后竟是这般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