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十里胭脂,青楼峨眉画舫凌波,在这畸形繁华、纸醉金迷之地,多的是勾栏青楼,多的是花魁名妓。三年前,百花楼花魁红尘以美貌和才情出颖而出,艳冠群芳,声名大噪。
红尘美若天仙却也冷若冰霜,一支玉箫吹出仙乐,令人神魂皆迷。她的“三不原则”更是独特,一不卖身、二不卖笑,三不听凭客人摆布,子孤傲清高,任他有钱有势或有头有脸,全以自己的标准来选择客人。
这本该不讨喜的独特个,不但没有令裙下拜臣怯步,反而令那些狂蜂浪蝶更加趋之若鹜。百花楼因为有她坐镇而爆满,门庭若市,多少王公贵族天天捧着大把银两上门,就只为一睹她的芳容,若是有幸听到她吹奏的仙乐,更是视为无上光荣。
近日,最为哄动的一件事,恶名远播的贼“飞天狼”,因试图玷污百花楼的红尘,而被红尘身边的护卫所杀。红尘因受惊而病倒,半月不曾见客,可真是急死一群被拒之门外的裙下拜臣。
茶楼雅座,几名衣着光鲜的男子聚在一起,以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窃窃私语”。
“你们说,红尘姑娘有没有被那贼给……”下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心照不宣,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男人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红尘以清倌之身流连欢场数年来,不知让多少青年才俊,达官富豪流尽口水,却无人能掳得其身心。
“应该没有吧,红尘姑娘身边的青白双卫身手不凡,那贼若是对手,又怎会暴尸河边呢?”如果不是青白双卫武功了得,红尘姑娘早被有心人士给吃得骨头都不剩一了。
角落的一桌传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哼:“什么青白双卫?不过是在背后偷袭的小人罢了。”
头戴斗笠的少年,了还隐隐作痛的背,忿忿地狠咬白胖的馒头泄愤,然后又疑惑地低语:“百花楼,是卖花的地方吗?”
在邻桌抹桌子的店小二听得他的自言自语,笑道:“小客倌是外地来的吧?百花楼在这一带可是大大有名。”
“怎么个有名法?”少年好奇地问。
“那里可是男人的天堂,呵呵……”一个男人接口,其他人心照不宣地笑开了。
天堂?斗笠下的眼睛闪闪发亮,旋又不解地问:“为什么是男人的天堂呢?女人就不行吗?”
店小二笑嘻嘻地说:“各位客倌就别逗这个小兄弟了,百花楼是我们这一带最出名的妓院。”
“妓院?妓院是干什么的?”他好奇的问话引起很多人的哄笑,店小二也为之瞠目,这是谁家的小孩?这么、这么“单纯”。
一个男人怪声怪气地说:“妓院就是女人赚男人的钱的地方。”
他想再问下去时,那些自诩大人的男人笑得好不暧昧,“小兄弟,等你再大一点,你就知道了。”
男人们相互地挤眉弄眼,店小二摇摇头走开了。
他不悦地嘟起小嘴,去!欺负他年纪小。不告诉他,他不会自己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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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楼里红尘阁,花窗半闭,绣帘低垂。
修长的身影隐于绣帘之后,眼光透过薄薄的绣帘,静看秦淮河中的凌波画舫,以及绵延两岸的金粉楼台。
“主子,柳大人偕同陈、林、李、蔡四位公子前来探望。”飞雪小心地看着主子平静无波的脸色,“是否要让碧落打发他们离去?”
红尘徐缓地回过身来,素净的玉容未沾脂粉,长过腰际的秀发仅用一支竹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气质超尘脱俗,那份清冷飘逸的神韵更是动人心弦,绝非一般庸脂俗粉可比。
细长入鬓的秀眉微微纠结,眸子宛如一湖秋水,微漾轻愁,红唇逸出无声的叹息,是无奈也是认命。坐在梳妆台前,淡淡地说:“通知下去,一个时辰后,舫上会客。”
飞雪挥手让外面候着的丫环进来为她梳妆,躬身退出,准备去安排会客的一切。蓦然,一种纯然的感觉令他倏地转身,凌厉的眼光向对面烟波楼,疑惑地蹙起剑眉。
直到飞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蛰伏在烟波楼前大树上的少年,抬手抹去额上的薄汗,直呼好险,刚刚差点就露馅了。
这个飞雪真不简单,距离那么远,只不过看了他几眼,就被他感觉出来了,果然是高手。
坐在树枝上,背靠着壮的树身,从怀里出一包瓜子,一边磕瓜子,一边悠闲地荡着双腿。暗忖,舫上会客,横直无聊,干脆凑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