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一亮,罗小童就让小叶回家去。小叶困乏的很,对罗小童说:“我还会来找你的。”罗小童没说什么,只是笑着送出去,然后等着政府的人来上班。
第一个出现的,还是那个齐站长。罗小童如今已经搞清楚这是一个什么货色了。这个齐站长全名叫齐天,当初知道了这个名字罗小童就想乐,觉得这个人出生的时候一定是电视剧《西游记》热播的时候,她的父母受到孙悟空占山为王那个名号的启发,弄了这一个名字。干脆叫齐天大圣多好啊,还很外国化,洋名字。这家伙也没白叫这名字,整天想着往上爬,跟在镇长书记的身后,像个跟屁虫。还别说,挺管用的,早早当了林业站的站长,据说又有了新的目标,想弄个副镇长干干,所以表现积极,工作卖力,每天早早地来,义务劳动干的可不少。
罗小童恨他瞧不起自己,每天看见都要在心里骂一回,可是脸上还是要笑盈盈的。这叫狠在心里,只要有机会再说。看到他来,罗小童嘿嘿笑着“你更早。”听上去是客气,仔细分析,妈的还是侮辱。这家伙瞧不起罗小童。
罗小童恨恨的,当作不在意,目送他离去。接着人陆续出现,陈华也来了,只是打个招呼,就钻进办公室去了。
罗小童以前八点下班,可是因为烧锅炉,所以也算不上有具体的下班时间了。记着自行车回家吃完饭就得回来。不过因为还有三五天才开始烧锅炉,而且前期的工作基本干完了,所以回家吃过饭,又小睡一会儿。醒来已经是十一点,想起还应该到春香院烧纸然后取回自己的钱,爬起来向母亲要了一百块钱。没看到父亲罗欢,问母亲“赶车上山了。”农村到了这时候都要忙着弄些过冬的取暖柴,罗小童也没再问,骑车走了。
到了镇上,花了八十块,买了一大堆的冥纸,觉得这些足以够一百万了,好不容易在车上捆绑好了,气喘嘘嘘来到春绿的坟前。
白天到这里,和晚上看到的不同,没那么瘆人。不过,仔细寻找,记不得春香院究竟在哪里,觉得那坟头前的洞口有可能就是春香院的入口。走到近前,不用细看,一沓钱摆在那儿,一把泥土压着。微风轻吹,呼啦啦啦响,似乎有人数钱一般。
拿了钱,把冥纸放在坟前。罗小童依稀记得上坟的规矩,画一个圈,口中说道:“燕姐,小童来还钱了。”将纸点燃,片刻熊熊燃烧。忽然一阵旋风突起,夹起燃烧未尽的冥纸。周围林木茂盛,枯枝败叶很多。罗小童吓得连忙拿了树枝扑落冥纸,嘴里说道:“燕姐,我是守信用的,你可别害我呀,一旦火烧山林,后果不堪设想。”如此一说,那风立刻消无。
许久,火焰消退,只剩下灰烬。罗小童朝着坟头拜了拜,没说话,转身去了。回到镇政府,无事可做,在锅炉房的屋里睡上一觉。正酣之时,口袋里的手机拼命叫唤,朦朦胧胧中,罗小童醒来。掏出来一看,是家里的。放到耳边,是母亲:“小童,你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什么事?”罗小童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你爸弄了一车取暖柴,刚到家,也不知道哪个该瘟的家伙告到了镇林业站,如今正在家里要罚款呢。”母亲说话的时候几乎在哭。
自行车的速度太慢,弄了一辆出租车匆匆赶回家。院子里,吵吵嚷嚷,已经聚了很多人。拨开人群,罗小童走进去,一眼看到了齐天,这个家伙胳膊下夹着一个皮包,腰板挺直,正耀武扬威。
罗小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齐天看了一眼,僵硬地握了握”罗小童笑着点头。齐天依旧官气十足:“罗小童,你也算是在政府工作的人了,应该知道现在的国家政策,封山育林,保护环境。可是,你看看,你的父亲,竟公然挑衅国家政策,光天化日之下乱砍盗伐。”气势汹汹,不留任何情面。
罗小童一看,情形不对,这个家伙装腔作势。在众人面前,没法沟通。拉着他的一角,走到一边:“齐站长,你看你说的,哪里会那么严重。”
齐天平时就对眼前的这个罗小童不屑一顾,如今落在了自己的手里,更是要好好威风一下。心说你不就是巴结陈华而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么,今天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鼻子一哼,说道:“严不严重不是你说了算,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罗小童陪着笑:“不过,看在我们是同事的份上,大事化小嘛。”
齐天审视着罗小童,陌生人一般端详,然后嘿嘿冷笑嘿嘿,我怎么不知道。”回头一招手,一个工作人员过来站长。”
“抓紧时间,罚款一千五,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罗小童一听,这么大的数额,看来老爸是胆子太大了,肯定是一车的木头。多说无益,亲自去车前察看。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怒火熊熊。平平常常的一车柴火,村里人日常用的都是这个。想要和齐天理论,仔细一想不妥,还是抓紧时间找人。给陈华打电话,说明情况,希望他和齐天沟通一下。可是陈华奸猾着呢,说自己不好出面,建议找白老万。
白老万接了电话,没有立刻应承,觉得仅仅是罗小童,自己不应该出面,没那么深厚的交情。倒是罗小童明,抬出了陈华,说是陈华吩咐的,白老万就不敢了,赶忙打了电话给齐天:“兄弟,差不多就算了,你也知道罗小童是陈副镇长罩着的,跟他过不去可就是直接跟副镇长过不去了。”齐天有心不买账,可是想想自己的翅膀还没有硬到可以和陈华分庭抗礼的程度,就松了口:“好吧,看在白哥和陈副镇长的面子上,我会酌情处理的。”
找来罗小童,到了无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