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美美香香满满一顿午餐,在主畜双方心态各一下,完美完成。她把这当成它们极有可能的最后一餐,尽心伺候着,心间五味杂陈。它们也不再把这午饭当做寻常一餐,埋头大肆吃喝时,你挤我我挤你,争相服下这烫嘴的一剂定心猛药。
怀着无助无望之心,主人袁少安回到自家院中,迎上来的耿秋月看她了无精神的脸色,心蓦然一沉:“咋样了?”
少安只是摇头。
“是不是河里的水淹上来了”
“大概吧。”
“那咱家的猪……你想想法子呀!”
少安再摇头:“没法子,听天由命,我不是天。咱们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你麻袋纳好了?纳好了咱们去装沙。”说着,率先出了厅往库房去了。
身后秋月抱着几个袋子跟上去,一片难言的不忍:“那你好歹把它们放出来让它们自个儿求生吧,关在猪舍里它们逃都没处逃!对,赶到咱们院子来,咱不是要堆沙袋防洪么,让它们呆在这躲躲。”
是个笨拙的法子。只不过……
“赶猪诶!你当是赶牛啊!眼下四处都是水,没多几个人手,那么多猪放出来,指不定得丢多少!万一要是淹死在别人家田里,到时候闹心的可就不只是咱家了……还不如留在圈里,说不定老天开眼,一会儿雨停了水也退了呢!”
纵有千般不忍与不舍,少安无奈至极,只能以此番言语,去劝慰身旁人,去安慰自己。确实。依现今情况,整村上下人人自危,村民们自顾不及,哪个有此闲心来帮她们管那几十头猪,他们人的命能否好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
二人说话间,默契地配合着,你扶袋,我铲沙,以最快速度,装完地上不大不小一堆河沙,勉勉强强装满四个袋子。
“好啦,咱俩一块儿抬出去!”
一袋沙子得多沉,少安再力壮,终究是个女子,提不了挑不了,适才挖渠累着腰累得慌,也扛不了,只能让娇滴滴的耿秋月帮着一块儿抬了。后者也心疼前者样样得担着,能出力帮忙决不含糊。
“一二三,走!”
两人配合极为默契,耿秋月提着沙包一小半,另一大半由袁少安托着,顾不上风雨无情,踉踉跄跄房,径直往院门口快步抬去。
才把第一袋放下,两人正要转身时,听闻远远传来的喊叫声。
“月儿!”
“少安秋月!”
“少安!”
喊声来自于正前方的耿老大与张顺德,以及侧方的刘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