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正了身体,赵容真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启动了车向江边公园驶去。
到了江边公园,彗星已经恢复了常态,没先进去,赵容真啊车停在附近的一家超市门前,下车买了几罐啤酒,然后才把车开进公园,虽然3月中旬的春夜不算温暖,但还是有情侣在岸边漫步着,或是失意的人坐在岸边喝闷酒,向他们这样开着车窗,吹着风喝酒的倒是独一份。
“说说吧。”两人沉默地喝着酒,还是赵容真先打破了安静。
“说什么?”
“我觉得我从来都没认真地了解过你,除了你是宋氏集团的杀手,会弹钢琴,本来的名字叫韩宇,年龄跟我一样大之外。”
“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还想知道什么?”彗星侧脸看着赵容真,闪亮的双眸在暗夜里仿佛天上的星。
“都说宋氏集团有三个杀手,你是一个,李忠义是么”见彗星不肯说,赵容真只好“提醒”他,他惊讶地看着赵容真,转而又觉得理所应当。
“对于我的同伴我不会说什么,关于宋叔我也不会说,如果你有什么关于我的,你可以问,我也许会挑着回答。”见彗星这么坦白,赵容真也知道从他口中可能真的问不出什么,“不过,如果你把我说的关于我自己的事情说出去,杀手我也许就做不成了,也会因此而丧命,不是被之前的仇家杀掉,就是被宋叔杀掉,因为……一个杀手的底线就是他自己,所以,关于我的问题,你还是不要问的好,我也会保持沉默。”彗星风淡云轻地笑了笑,他打开一听啤酒,看着车窗外的江边,只是稍微抿了一口,赵容真看着那样笑着的彗星,心里倒很踏实。
这才是他认识的彗星,总是若无其事地笑着,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样子,却什么都放在心里。
“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我也保证不会说出去,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彗星见赵容真一脸诚恳,略微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记得你刚住进我家的时候,你说你是从死人堆里走过的人,那是什么意思?”
赵容真的问题让彗星的回忆一下子回到了在越南的日子,那不知名的汤的味道似乎还充斥在鼻腔,不绝于耳的枪声和炮声在耳边炸裂着,大大小小的战役里,一排排倒下的敌人,还有自己的战友,他们倒下最后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很多人都没有闭上眼睛,好像不甘心一样。
为了活着,他和忠义必须举起刀枪,不顾一切地把挡在眼前的敌人杀死,当刺刀刺进他们的胸膛,子弹穿过他们的额头,彗星的血液里瞬间充斥着嗜血的快乐,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兴奋着,颤抖着,等战场归于平静,他们必须踩着那些已经冷却的人们走过去,每当带着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回到大本营,到了深夜,整个军营归于平静的时候,彗星似乎还能闻到空气还有种血腥的味道,只是战场上的“兴奋”早已消失,他对着月光举起双手,曾经,这双能带着音符飞奔的手早已沾染了不相干的人的血,那时的彗星曾经怀疑自己在回家后,是否还能坐在自己的红色钢琴前,再次弹奏出飞舞的旋律,后来的事实证明,在无数的战役过后,曾经单纯的心早已麻木了,所以他也主动忽略手上的鲜血,依旧弹奏起一首首熟悉的旋律,还为后来死在他手上的人一次次地弹奏起生命的挽歌。
只是,队长最后的“活着”和军火库最后的爆炸在耳边和眼前闪过的时候,让彗星不禁闭上眼睛,几年过去了,在越南的日子慢慢从记忆中淡去,只有它们依旧清晰地留下来,还有那个离开越南前,队长送给他们的军刀,好像也只有他们在纪念着那段生活,也证明着那段生活的确存在过。
赵容真之间彗星沉默着一罐又一罐地喝酒,只剩下最后两罐的时候,他拉住了彗星再次伸向它们的手,“给我留点吧,好歹也是我买的。”彗星也觉得头昏昏的,便抽回了自己的手,他带着点乞求地看着赵容真。
“你有烟么?”这是彗星在长达近半个小时后的第一句话。
“跟我在一起,你见我抽过烟么?”赵容真不是不抽烟,只是不常抽,他打开彗星前面的小储物仓翻了翻,还是翻出来一个有点旧的烟盒,赵容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常抽,所以备用的有点旧了,不然再去买一盒吧……”
“不用了,在越南的时候,连这样的也没有。”彗星指指了想要启动车的赵容真,顺势又拿出储物仓的烟盒,他打开一看,里面还有4根烟,空白的地方还有一个打火机,彗星抽出来一根点上。
在赵容真看来,彗星抽烟的姿势像是被特殊培训过的----很优雅,他的手指很修长,白色的香烟被掐在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的第二个关节之间,其他三个手指都自然地向掌心弯曲着,当把烟气吸进胸腔的时候,他总会停顿3、4秒,然后才把薄薄细细的白色烟雾吐出来,然后就随意地在空气中飘散了,怕是把烟灰掉在车里,他伸开手肘,小臂搭在车门上,把烟伸出了窗外。
“你还在越南呆过?”赵容真想起刚刚彗星说“在越南的时候”。
“你知道越南有个边防的特种部队么?”彗星一直看着窗外,以为有些记忆已经忘了,但如果遇到特殊的场景,还是会片段地想起一些,彗星和忠义是在越南时学会抽烟的,当时他们在一场战役过后,都会在倒在地上的敌军身上翻一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