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的心灵上前所未有的清明,昨夜的如梦似幻的际遇,让她彻底的经历了一次洗礼,整个人的精神ròu_tǐ都焕然一新,散发着勃勃的生机。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一个全新的自己在体内升起,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角度审视着自己。
独孤凤细细的品味着被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审视光注的奇异之感,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欢乐。脱胎神化,身外有身,这是道经之中对于阳神的描述。不经意间,这种曾经被她无限仰望,只存在于飘渺传说之中的境界,对她而言,竟然只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天人之境,一步踏出,就是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独孤凤蓦然回首,望着给她带来这次突破际遇的石青璇,心中充满了爱意。
独孤凤轻轻的转身,伸出双手,扶住石青璇的双肩,美眸如水,静静的注视着石青璇。
石青璇一阵颤抖,似是承受不住独孤凤抓着她一对香肩的行为,只想逃避她炽热的目光,喃喃自语般道:“石青璇”
独孤凤心头涌起无法抑压的爱怜,知她尚未完全从心灵交融的的意境之中摆脱出来,不忍刺激她,凑到她脸庞数寸近处、柔声道:“不要多想,将心情放空。就像你每回吹玩箫音后一样!”
石青璇软软的依靠在独孤凤的怀里,依着独孤凤所说的调整心情,闭目平静了片刻之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复了少许的平静,只是仍然不敢睁眼瞧着独孤凤,而是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独孤凤轻轻的抱着石青璇,感受着她那即抗拒而又依恋的矛盾心情,微微一笑,柔声道:“清璇该听过伯牙与子期的故事吧!”
石青璇轻轻的闭着眼,语气柔柔的道:“当然听过哩!可是就算是知音,也没法真的做到心灵相通吧!”伯牙和子期是春秋人,伯牙擅长弹琴,钟子期善于倾听。伯牙弹琴的时候,心里想到高山,钟子期说:“好啊!简直就像巍峨的泰山屹立在我的面前!”心里想到流水,钟子期:“好啊,这琴声宛如奔腾不息的江河从我心中流过!”不管伯牙心里想到什么,钟子期都能准确地道出他的心意。钟子期去世后,伯牙认为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知音了,于是,他把自己最心爱的琴摔碎,终生不再弹琴。这一则故事流传甚广,一直被视为乐者和听众心意相合的至高境界。然而就算有子期一样的知音,也不过是从乐曲中听出演奏这的心声而已,万万做不到心灵相通的程度。
独孤凤轻轻拨动着石青璇垂落在额前的发梢,微笑道:“知音不能,但是更亲密的关系呢?”
石青璇的脸颊渐渐的红了起来,那一抹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比知音更亲密的关系,那只有夫妻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与美偕行听闲语
正午时分。
独孤凤和石青璇,来到东平郡西南的另一大城曹州。曹州历史悠久,传为上古伏羲之桑梓,尧舜之故里,先为商汤之京畿,继属曹国之疆土,后建曹州之区域。为济水所汇,菏水所出,连通古济、泗两大水系的天然湖泊,交通便利农业发达,是上等的望郡。
此城名义上乃属朝廷的领地,但实际上却为地方帮会所控制。曹州历史悠久,习武之风深浓,民风彪悍,自古以来,是齐鲁游侠儿的产生地。后世大名鼎鼎的《水浒传》的故事就是发生在其治下的郓城,所以纵然此地为王世充与瓦岗军作战的前进基地,有着隋军驻扎,亦可在大街看到许许多多携刀跨剑的江湖人物来往。
石青璇走在前面,始终与独孤凤保持一定的距离。自从昨夜之后,两人的气氛就有些古怪,石青璇像是怕了独孤凤似的,一直有意的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独孤凤则是心情大好,优哉游哉的跟着石青璇身后,颇有易趣的瞧着石青璇的反应。
入城后,迷人的繁华城镇景色,令人赏心悦目。街道均以青石板或砖块□砌,古意盎然,房子小巧雅致,粉墙黑瓦,木门石阶,朴实无华,在这战火连绵,废墟千里的时代,份外令人看得心头宁和。
穿过一道长长的,两旁密密麻麻排热闹的酒楼商铺的街道之时,在途中没有说过半句话的独孤凤笑道:“我本打算吃过中餐后立即离城,那明天将可赶抵洛阳,不知如何入城后忽然生出懒倦之意,现在只想投店休息,好好洗一洗昨夜的粘着的露水,等明日再出来赶路,清璇意下如何?”
石青璇停下脚步,突然想起自己这一路上只顾埋头赶路,连目的地都没有想过,不禁有些好笑,回头看了独孤凤一眼,“扑哧“娇笑道:“都是你害的,人家都忘了要去哪里了!”
独孤凤微微一笑道:“清璇难道不是要跟我回洛阳嘛?”
石青璇白了独孤凤一眼,扭过头去,脚步轻快的向前走去,道:“不理你哩!清璇肚子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了!”
独孤凤欣然一笑,石青璇终于恢复正常了,而且看起来比以前要更有活力了许多。
两人遂在附近觅得一间乾净素雅的菜馆,在菜馆一角坐好后,由石青璇点两味斋菜。她们对视了一眼,突然相视一笑,两人之间弥漫的尴尬异样的气味顿时消失殆尽。
因为正值中午时分,菜馆内前来用餐的客人不少,其中更是有不少江湖客。这些人凑在一起,自然习惯性的谈论起最近的江湖轶事来。以独孤凤的耳力,这些声音,就算不刻意去听,也毫无遗漏的传入到她的耳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