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弟连连点头,这她怎么不知道,那时候在乡下的家里,为了能叫家里的老母鸡抱窝,人们还兴去别人家里借种公鸡使呢。
“现在你觉得家里的小鸡仔太多了,就用了法子,在那个种鸡蛋被孵出来之前,把它给弄坏了,让里面那个小鸡仔直接死掉了,这就是杀生,堕胎就是这样的,而避孕呢,就好比把那个种公鸡给煽了,那它再和母鸡踩蛋的时候,母鸡生的那个蛋就不会孵出小鸡了,明白吗?”
“明白,那这个蛋就跟云英蛋一样呗!”
“对,这时候母鸡怀的蛋就是云英蛋,你说这时候你把这个云英蛋给吃了,你会觉得自己是在杀生吗?”
“那自然不会,这种蛋又不会孵出小鸡来,不就是用来给人吃的么!”
“这就是了呀,避孕就是避免你肚子里生出个胎儿来呀,既然连胎儿都没有,那怎么说得上是杀生呢?”
带弟迷糊着点点头,忽又问她:“那这避孕不是比做胎更霸道些,连胎儿都不让长成就给扼杀了呀!”
冬秀给她这番曲解呕得简直要吐出三升老血!
没文化果然很可怕,因为他们会自己进行各种脑补,并且对此还深信不疑。
“那你知道胎儿是怎么来的么,只有男人在干那事儿时流出来的那些东西跟你的搅合在一起了,才有可能会生成胎儿,现在你用这个如意袋,就是不让那东西进到你体内,这样你也觉得自己杀生了?”
带弟听她说得那么露骨羞人,哪还顾得上再说什么,胡乱的点了点头就遁走了:哎呀,这可真是,这种话太太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啊,真是羞死个人了。
冬秀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自己被一种无力的挫败感给淹没了。
原本还想与她说说结扎手术的事呢,这下也不用说了,只怕带弟听了会大惊失色,以为那是要把女人给阉割了吧!
她现在真是对那些如鲁迅先生一般致力于唤醒民智的斗士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一个人的观念尚且如此难以扭转,何况是全体的民众呢,要让蒙昧的他们接受新的思想,想一想都叫人感到绝望,可也正因为如此,那些从未放弃过的坚持才会显得如此弥足珍贵,而值得所有人钦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