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暖,春宵数度。
李恪统军北伐,这一走便是近三月,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李恪一直在外,身边并无女子,所接触的也都是军中的粗人,而且此前北伐战事正酣,李恪也无心其他。
可随着如今北伐大捷,大军凯旋在即,李恪重负已卸,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自然兴致也都好看许多,昨晚一夜几番春风,将这颗最美丽的草原明珠撷取在怀。
次日清晨,天色初亮,李恪缓缓自睡梦中醒来。
昨晚的一夜少眠,却并未使李恪觉着有丝毫的疲累,反倒是一觉醒来,李恪只觉着神采奕奕,连往常都有的早乏都不见了。
李恪起地早,但阿史那云却起地更早,当李恪起身,想要再去揽住昨夜的枕边人时,却一下子揽了个空。
李恪看着床榻边空荡荡的一片,找不到半分阿史那云的身影,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从不曾真的发生,连李恪自己都觉着不真切了。
“来人!”李恪起身,一身呼喝,对帐外道。
李恪之言才落,薛仁贵便连忙进了大帐,对李恪道:“殿下传唤,可有吩咐?”
李恪问道:“你一早便在帐外守候,可曾见到有人出帐?”
薛仁贵问道:“殿下说的可是定襄公主?”
李恪点了点头道:“正是定襄公主,你可知她现在何处?”
薛仁贵如实回道:“定襄公主早在一个时辰前便离帐了,她并未准末将遣人护送,故而末将也不知她现在何处,不过定襄公主留下一封信,要末将亲手交于殿下。”
薛仁贵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上前交到了李恪的手中。
李恪也来不及洗漱更衣,简单地披着外袍便自薛仁贵手中接过了书信,焦急地看了下去。
“爱郎李恪,见字如面:昨夜君语,阿云思虑彻夜,虽觉爱郎情义,却不能从行,还望恕过。君怀大志,欲成大业,自当行事慎独,不可授人以柄,阿云若随往河东,必难当朝中众口铄金,毁销爱郎声望,断不可为......今日一别,再会不知何期,只盼爱郎勿忘昨夜恩情,引以为念。”
阿史那云的信很短,上下总计不过区区数行,李恪看着也很快,几眼下来,李恪也知道了阿史那云的意思和去向,阿史那云终究还是没能说服自己,随李恪同往河东而是选择这样的方式,悄悄地离开了李恪。
李恪看着手中的书信,眉头不禁意微微蹙起。
薛仁贵知道阿史那云同李恪之间的关系,薛仁贵见李恪面容微簇,忙问道:“殿下何故不悦?”
李恪道:“阿云走了,回金山去了。”
薛仁贵闻言,不禁一愣,李恪的书信他自然是不敢擅自拆看的,原本他只当阿史那云是回了自己的帐中,可没想到竟是直接回了金山。
薛仁贵俯身拜道:“末将不知,未能拦住公主,还请殿下降罪。”
李恪见状,连忙上前扶起薛仁贵,道:“仁贵这是何意,此事与你无干,快快起身。”
薛仁贵看着李恪的模样,也知李恪必是心有不舍,于是起身后开口问道:“殿下何意?可要末将命人去追,公主此去不过一个时辰,想追还追得上。”
李恪闻言,想了想,摇头道:“这倒不必了,阿云若能留,她便不会走,她既已走了,纵是本王亲自去追,也追不回。”
阿史那云性子执拗,李恪是知道的,她既已走了,便是决断后的结果,纵是李恪亲自去劝也决计劝不回,只会平白叫她为难而已。
李恪心中想着此事,随即从床前的矮凳上拿来了自己随身悬配的玉佩,对薛仁贵道:“此事本王不便去,旁人本王又不放心,你带几个人亲自走一趟,拿着这块玉,给阿云带句话。”
薛仁贵自李恪手中接过玉佩道:“请殿下吩咐。”
李恪道:“只有两个字:‘十年’。”
“诺。”此乃李恪私事,薛仁贵虽不知李恪口中的“十年”究竟是何意,但他也是一声应下,连忙出帐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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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云随阿史那社尔大军一同回金山,人数颇众,故而行军的速度也快不起来,一个多时辰也才下去不过二十里地。
薛仁贵带着几名卫率,快马加鞭,不过半个多时辰便赶了上去,撵上了阿史那社尔的大军,命突厥士卒上前通传去了。
“拓设,楚王殿下亲卫统领薛仁贵赶来求见。”突厥士卒连忙赶上前部,对阿史那社尔禀告道。
“薛将军来了?”阿史那社尔闻言,面露讶色,而后不自觉地转头望向了身边的阿史那云。
薛仁贵身为李恪亲卫统领,直属李恪统辖,这漠北草原之上叫得动薛仁贵也只李恪一人,薛仁贵来此,自然是奉李恪之命了。
而李恪若是来寻阿史那社尔,只管遣一旗官传令便是,断没有命自己亲卫统领来此的道理,故而此番薛仁贵来此自然不会是为了阿史那社尔,只能是为阿史那云。
阿史那社尔一面命众军止步,一面忙道:“薛将军来此必是奉了殿下之命,快请。”
阿史那社尔令下,突厥士卒下令领了薛仁贵上前,片刻之后薛仁贵便到了阿史那云的跟前。
“末将薛仁贵,拜见公主,拜见将军。”薛仁贵上前,对阿史那云和阿史那社尔俯身拜道。
阿史那社尔见状,忙道:“薛将军折煞我了,快快请起。”
薛仁贵起身后,阿史那社尔对薛仁贵问道:“不知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