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有些人而言是一个不眠之夜。
南露却睡得很沉很香,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又回到那个大院,意外的看见崔聿修在小花园里修剪花草,像他父亲那样。
她不禁心花怒放,因为那是他日渐年老时的生活场景。在家时,小闲片刻,到花园里赏花赏草,散散心。
这一幕,是儿子带她进去探望他时看到的。孩子孝顺,不忍心父亲孤独终老,一心想撮合父母复婚。
正是那一次,让他对儿子大失所望。
可这辈子不会了,她没有背叛他,一直在苦苦等待他的归来……梦里的南露满心欢喜,向那道孤傲的身影越飘越近,眼看触手可碰。
“年哥,我要你旁边的那枝玫瑰,你剪下来给我。”
一声刁蛮任性的娇嗔,有个女孩从屋里蹿出来,嘻嘻哈哈的跳到他背上撒娇。冷淡的他回头望姑娘一眼,眼里满满的宠溺温柔:
“好。”
说完,他还亲了她一下。
“你们干什么?!你是谁?”南露惊愕,怒气瞬间涌上头顶,冲动的试图上前拉开那个女孩,“他是我丈夫!你放手!放——”
正要歇斯底里大发作,不知从哪儿刮来一股邪风,将她迅速吹高,离那栋花园宅子,和那道熟悉的大院门口越来越远。
“不,我不走!那是我的家,我不走——”
突然打个激灵,双脚一抽,紧闭双眼的南露猛的睁开,惊醒了。她瞪着天花板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意识回笼,努力回忆昨晚的梦境,不由狠狠的啐一口。
昨晚那小妖精怪眼熟的,现在想想,可不就是那个姓罗的吗?啊呸呸,真真是晦气,居然梦见他俩在一起苟且的场景。
看看床的另一边,空空的,枕头貌似没动过。证明钱坤昨晚没在房里睡,可能怕打扰她休息吧。
南露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看时间,哟,快九点了,果断掀被起床。大清早的,被那个梦恶心到了,要抱抱儿子才能好。
赶紧洗漱,换上一身家常服快步离开卧室,刚要去婴儿房,却听见客厅有声响。南露仔细一听,是钱坤,听声音,他好像在逗儿子,一边陪客人说话。
这个时间他不出去赚钱,在家干嘛?
南露蹙眉,不悦的往声音的方向去。当她出现在客厅时,客厅的两人一齐看过来,钱坤微笑道:
“露露,小沈一大早就来等你了,你赶紧梳洗一下跟他去吧。”
甭听他喊对方小沈,人家可是某些领导的警卫员,有官职的。喊小沈是对方的要求,否则他应该喊对方沈中尉,以前很难接近的群体。
唔?又去?南露一愣,旋即想起昨晚的事,八成是叫她过去再问清楚些。啧,打扰她的亲子时间,忒扫兴。心里吐槽,面上不露声色,速度回房换衣服。
出来后,匆匆的亲一下儿子才出门。为了救人,她必须一副着急忙芳的模样。有时候挺累的,真佩服那些戏子,无时无刻不在演戏。
没办法,男人靠不上,为了儿子,她累就累些吧。
凝望向车窗外,看着路边那些匆匆赶路、赶搭公交车的女性一脸着急的模样,南露深深的自得一下,再轻轻鄙视(路人)了下,越发满意自己目前的人生。
回想多年前,她曾是其中一员,可在一夜之间,她凭本事从灰姑娘一跃而为白天鹅。
从那以后,她出入有专车接送,连国家干部也对她以礼相待。能有这份待遇,全靠她的记忆给力。
如今的崔聿修已非昨日的他,姓罗的想要就拿去吧,她不稀罕。
南露端庄的坐在车里,不断的回忆过往,尤其是她第一次预言准确时所受到的礼遇,和当时那份忐忑与激荡的心情。
她原本以为这种日子可以长长久久,直到儿子长大成人。而她一直陪伴左右,竭力为他披荆斩棘,砥砺前行。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白天鹅的梦亦在一夜之间跌成碎片——
“什么?!没事?!”再次来到那栋庄严的办公大楼,听到这个消息,南露如遭雷殛,一脸煞白,“不可能!怎么会?!”
今天来的人不多,仅有一位,包括两位文职人员在旁边打开电脑。连接视频,让她亲眼看一看,那栋原该倒塌的大厦正好好的矗立原地,连角都没崩一块。
大厦安好,可当地官员以及昨晚发布命令再守了一宿的那些人,就不大好了。没事当然好,可很多部门的人忙碌了一整晚,到头来虚惊一场,伤筋动骨。
一个个在现场怨声载道,大家的心情既好又不好,憋得慌。
“怎么会这样?”南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揉几次再看,依旧是那样,“不可能,不可能……”
“没事,”唯一的领导和颜悦色的安慰她,“事无完美,人无完人,谁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错?失败乃成功之母嘛,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日期搞错了?”
这问题很严重,担心得一宿没睡的领导们下班之前叮嘱他,今天一定要问清楚。
“没错,就在元旦之夜……”南露目光呆滞的喃喃道,内心惊惶不已。
她肯定没记错,元旦之后的那天,崔聿修本来答应带孩子出去玩的,结果他爽约了,因为战友的不幸遭遇……啊,对了,莫非是崔聿修改变历史?!
怎么可能?!
“承建这栋大厦的工程队是哪个?是不是龙西开发?老板姓薛?”南露脸色惨白追问一句。
不必领导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