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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漪离开后没多久,便又有人到来。只见那人身量高大、面容冷峻,彭乐虽不害怕,却也被其不怒自威的模样震到。
这短短两日之内,他见到了这样多的“奇人奇事”,甚至比他活的这十几年都要多。
而彼时东陵翊也已经醒来,彭乐将一切告知之后,他便一言不发地坐在窗边愣愣出神。
而这一回前来庄院的不是别人,正是司空少杨。
前一日司空少杨在宫中当值,清早天还未亮,他收到了一张字条,这才知原来太子不在东宫,去了潭平关,而字条后面留了农庄的方位。
联想近日冷宫失窃、叶阳各处田产老宅被烧,司空少杨大约明白了这一切应当与莫衍有关,而这字条主人只怕也是他。
司空少杨对彭乐道:“不要怕,我是来接人的。”
“他,他在里面。”彭乐领着司空少杨进了屋。
踏入门槛,司空少杨已经隐隐约约闻到室内残留的血腥味,心头略有一紧,连忙寻找东陵翊的身影,见他虽然面色苍白,但好端端地坐着,看样子已无大碍,司空少杨便安心了。
“少主,我来接您回去。”虽然屋内只有彭乐这一个小孩子在,但司空少杨还是没有暴露东陵翊的身份,只称其为“少主”。
东陵翊回过头,见到司空少杨,神情忽然有几分激动,“我见到他了,少杨我见到他了,他又走了……”
“嗯,我知道,是他让我来接你的。”司空少杨缓缓道出。
“是哥哥?”东陵翊抓着司空少杨的手臂,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说着,司空少杨将字条拿了出来。
东陵翊展开字条,便明了一切,喃喃道:“真的是哥哥……”
司空少杨站在一旁,默默没有作声,如同隐形,他知道此时此刻,东陵翊心中自有一番斗争要做,任何人都无需多言,因为关于大皇子莫衍的心结,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可以彻底过去。
过了约么一盏茶的时间,东陵翊站起了身,将那字条小心地折好放进了胸口的内袋。
“少杨,我们回宫。”
“喏。”
东陵翊和司空少杨离去之后,庄院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与平凡。
彭乐看着二人策马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空落落的,觉得这两日实在太过虚幻,若不是被褥上留下的零星血渍,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彭乐将院子里莫衍兄弟留下的痕迹都清理掉,沾染了血渍的物件儿也都擦干洗净,最后他的手里留下一块布条,那是娘亲做的新衣,被撕裂后最后剩下的一块干净的布条,实在舍不得扔掉,便塞进了柜子的最底层,只是不知道娘亲某一天问起这衣裳在何处时,自己该如何回答。
娘亲对不起,这褂子孩儿还没上身穿过一次,可是孩儿救下了一条人命,娘亲会原谅孩儿的,对吗?
慕云漪没有找到莫衍,准确的说,是她根本没有目标和线索去寻找他,因为她无比清楚,莫衍不想让她找到,她便定然是找不见的。
想到这里,慕云漪竟是没由来的有些气恼,凭什么每一次无论自己身在哪里,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自己,而自己却永远无法掌握他的动向?
罢了罢了,如香盈所说,虽然那璎珞是世上唯一能够给莫衍解蛊之物,但是一时半会他倒也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要持续地吃苦头了。
于是慕云漪返回农庄,发觉司空少杨和太子翊前脚已经离去,于是她也准备回到上陵城去,这一次走的匆忙,又是夜晚,未及与碧滢和苏婥打个招呼,怕是她们都急了吧。
在距离上陵城最近的驿站,慕云漪停下来歇马,自己也坐下来喝一碗茶。
正扶着额头歇息时,一个阴影挡在了面前,是有人坐在了对面,原是不欲理会的,可对面那人竟毫不客气的拿走了慕云漪面前的茶碗喝了起来。
她皱起眉头,虽说这点儿茶钱不算什么,可未打招呼便这般不客气,实在是令人厌恶,于是慕云漪抬头准备看看是哪个不知轻重不懂礼数的人。
结果这一看竟是惊呼出声,“阿月?!”
容月笑着将茶碗放下,将手掌覆在慕云漪的手背上,“是我。”
接下来一炷香的时间,慕云漪将近日发生的一切,全部告知给容月,而容月也将自己为何来到东昭、又是如何找到慕云漪行踪告知她。
“如此说来,苏彦现在也在找我?”
“嗯,我们分头寻你,结果是我先找到了你。”容月告诉了慕云漪自己与苏彦曾经遇上,但并没有将自己和苏彦的对话告知慕云漪。
“小漪,这些日子你住在镇国公府,可有收到什么信件?”容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信?”慕云漪想了想,“这些日子并不曾收到什么信。”
这个答案是容月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也进一步确定了苏彦心中的担忧和顾忌。
慕云漪看着容月眼中变幻流转的目光,好奇道:“怎么了,阿月,你给我写过信?”
“没什么,我是曾给你谢过一封信,只是担心途中出岔子,便追回了,这不,我自己来瞧你了。”容月轻描淡写的搪塞了过去,苏彦与慕云漪二人之间的事情,她更希望苏彦能够自己主动说清楚,而不是通过自己这个“旁人之口”。
慕云漪却不知容月此刻心中之复杂,只是有几分动容,何时何地,她与容月顾及着彼此,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