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湘别过脸,再不肯看楚君澜。
紫嫣见状,刚要开口,就被楚君澜一把拉着手拦住了。
“姨娘怕不是抹不开脸?您是我父亲的姨娘,也就是咱们自家人了,姨娘千万不要与我客气,我不要您诊金的。”
陆湘湘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泛起了红,眉头也皱了起来。
楚君澜歪着头看她,啧啧,就算生气,也如此赏心悦目。
陆湘湘的陪嫁徐嬷嬷上前一步,大手扶着了陆湘湘的肩膀,笑着与楚君澜道:“三小姐,我们小姐身子素来便弱,这些年看了不少大夫,吃什么药早都知道的,奴婢稍后就服侍小姐用药。您贵人事忙,我们便不耽搁您的时间了。”
楚君澜眯起眼,掩藏眸中锐利之色。
因为她发现徐嬷嬷扶着陆湘湘肩膀的手似是用了一些力,将陆湘湘疼的眉头都蹙了起来。
可陆湘湘并未反抗。
楚君澜笑了笑,“好吧。”她站起身关切的道,“病了可是要好好吃药,好生休养的,既如此,我就告辞了。”
“奴婢送您。”徐嬷嬷笑着上前。
楚君澜忙摆手:“不必了,嬷嬷照顾着姨娘吧。”
楚君澜与紫嫣除了馨雅苑的门,直转过转角来到穿堂,才放缓了脚步。
“岂有此理,真是不知好歹,多少人求着小姐瞧病小姐还不一定去呢。”紫嫣不满的小声嘀咕。
楚君澜摇摇头:“恐怕这也不是陆湘湘自愿的。”
“什么?”紫苑不明白。
楚君澜也不想妄下结论,就只摇了摇头。
同一时间的恭定王府。
恭定王面沉似水的快步进回到卧房,王妃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殷勤的伺候他宽衣脱帽,又碰上了温热的帕子。
恭定王随意擦了两下手,就“啪”的一下将帕子丢进铜盆,飞溅的温水溅上了恭定王妃浅蓝色的八幅裙,留下了深色的痕迹。
恭定王妃却面色不变,温柔的扶着恭定王在临窗暖炕坐下:“王爷可是朝中有事不顺心?还是哪个不长眼的热到了王爷头上?”
白腻的双手一下下为恭定王捏着肩,让恭定王放松了一些。
“曹钦那个老狐狸,就知道抢功!”
曹钦?
恭定王妃疑惑的道:“他不是请了皇上的旨意,搬出宫容养去了吗?”
“那老东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恭定王深吸口气,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有些事不能随便透露给任何人。
但是今日在御书房,天子的一番训话,依旧让他怒意翻腾。
“朕看着,你们几个,还是曹老伴对朕的事上心,戚氏秘录寻了这么久,‘长生方’的下落都不见一点眉目,亏得曹老伴用心,先寻得了戚氏秘录的一部分来,即便里头不含长生方,这也是个线索。你们几个,也都要用心啊。”
他和吏部尚书易玉海能怎么办?就只能低着头听训,连连称是表忠心罢了。
最可恨的是,曹钦还不肯说线索是从何处来的!还是他私下里仔细探查,才知道楚君澜曾经去过曹钦的私宅。
思及此处,恭定王一下坐直了身子:“本王听说,最近萧煦的傻病好多了?”
王妃眉目含笑:“是啊,都亏了楚三小姐医术高明。”
“嗯。那么萧煦的婚事也该着手办起来了。他们家走水后,连秀楼都重建好了。咱们王府若是再不作为,怕是会被人背后议论。”
“王爷说的是,”王妃柔顺的道,“妾身会留心,为世子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的。”
恭定王点头,忽然问:“运鹏的身子好点了吗?”
王妃心头一震,手上为恭定王揉肩的动作差点停下,她忙微笑着道:“运鹏身子一直很好啊。”
“哦?是吗?”恭定王道,“本王倒是听说了一些传闻,说是运鹏的身子有了一些问题。”
他站起身,王妃自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怕是有人胡诌,故意诅咒运鹏呢,哎,那些个有小心思的人,都巴不得咱们运鹏有个什么。”
“是吗。没有就在原地,逐渐攥紧了拳头。
那傻子好转了,她的儿子身子到现在还没起色,王爷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如此下来,世子之位,岂不是真的要落在萧煦的头上?
※
“大哥今日觉得如何?”楚君澜手中拿着药膏,小心的询问。
楚华庭睁开眼,复又闭上:“已能看见轮廓和颜色了,但还是看的不太真切。”
“那就快好了。”楚君澜为他敷药,将绷带绑好,又端了一碗漆黑的药汤来,“这会子温度刚好。吃了在去读书。”
楚华庭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接过宝乐端来的水漱漱口,随即安慰道:“放心吧,我觉得眼睛已经越来越好了。”
宝乐苦着脸,“少爷的眼睛可快好吧,这几天给您念书念的小的嗓子都哑了,要不是三小姐可怜小的,给了治嗓子的药,这会子话都说不出了。”
楚华庭噗嗤地笑了,“好了,今日我也可怜你,不念书了。你带上笔墨纸砚,咱们去后花园子里逛逛,我要作画。”
宝乐闻言,顿时大喜,欢天喜地的点头应下,随后又觉得不大对。
少爷眼睛看不见,怎么作画?
“快去吧。”楚华庭催促。
宝乐立即想开了,管少爷怎么画呢,只要不让他念书就行!
楚君澜笑望着楚华庭与宝乐一起出了门,便也带上紫嫣,吩咐人预备骡车,准备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