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泗巷里的氛围异常的诡异。
薛忘忧的声音依旧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
李梦舟看着自己的老师,从现在开始便是真正的老师了,虽然尚未行拜师礼,但老师这两个字已经叫过很多次,早就十分熟悉。
他郑重地点点头,面朝向谢春风,缓缓上前几步,说道:“谢首席,请吧。”
虽然小院里很拥挤,但中间还是空着一些地方的,有不落山的弟子把陆长歌的尸体抬到了角落里,朝泗巷外的百姓也被驱赶,尽可能的腾出战斗的范围,很多玄政司的甲士和不落山弟子都已经站在院门外。
江子画因自己突然成为亲传而喜悦,但是看着眼前这幅画面,也不无紧张的朝宁浩然说道:“四师兄,就算李梦舟的身份提升到亲传的位置,可实力的差距是没办法改变的,哪怕谢春风不敢直接杀死李梦舟,但只是把他打成重伤,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吧。”
这是离宫剑院和不落山门都许可的事情,便不能出尔反尔,继续胡搅蛮缠,谢春风只要不杀死李梦舟,把他打成重伤,离宫剑院也得承认,而不能继续无耻的借机搞事。
离宫剑院的作风虽是我行我素,极其不讲理,但却最重承诺,出尔反尔终究是不好的事情,就算是薛忘忧也不能说什么。
宁浩然说道:“小师弟的修为虽然很弱,但他抗击打能力很强,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让谢春风教训教训他也是好的。”
既然薛忘忧已经正式收徒,叶瑾瑜作为五先生,江子画则是六先生,那么排行最末的李梦舟,自然就是小师弟,宁浩然很自然的便称呼了出来。
叶瑾瑜虽然要比江子画在很靠前的位置。
两个人相互见礼,便摆开了架势。
李梦舟那几乎跨越四境门槛的强大气息在瞬息间般席卷了整个小院。
但谢春风体内透出的气息却在三境的巅峰,但距离四境那道门槛,李梦舟显然比他靠得在同一层面上,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江子画站在屋檐下搓着双手,喃喃低语道:“那可是谢春风啊,李梦舟这个白痴干嘛要答应接他一剑。”
叶瑾瑜轻声说道:“陆长歌的死不可能只靠三言两语便揭过去的,李梦舟总要付出点什么,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江子画郁闷的说道:“老师都亲自出马了,不落山又能怎么着?”
叶瑾瑜说道:“站在这里的只是谢春风,若老师不出现,局面虽然会不同,但也会在小院里旁观的沐南此刻神情也有了些变化,隐隐透着一丝喜悦,离宫剑院的薛院长都亲自到了朝泗巷,不落山的路山主没道理不出现。
呼啸的劲风在周身缭绕不息。
谢春风凝聚在剑身上的天地灵气也渐渐消散。
他回眸望去,小院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看起来最多在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刚毅,着一袭灰衫,身后背剑,只是站在那里,便仿若一座大山,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他便是不落山门的山主,路中葙,在姜国为数不多的五境强者。
路中葙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他其实也只是比薛忘忧小两岁而已,是同辈的修行者。
目光扫视着小院里的人,最终定格在李梦舟的身上,毫无预兆的,路中葙轻轻拍出一掌,便好似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巨大的风浪,一股足以毁灭一切痕迹的浪潮疯狂涌现。
那剧烈的窒息感,让得李梦舟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当即便喷了出来,只是接触到那股浪潮,尚未真正击中,李梦舟便觉好似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难以想象的刺痛冲击着心灵,让他在那一瞬间便有了坠入深渊的错觉。
但在那股浪潮即将席卷李梦舟的瞬间,薛忘忧的身影蓦然站在了他的面前,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轰击出去,刹那间便崩碎了那股浪潮。
饶是如此,单单只是余波便掀翻了在场的所有人。
修为稍弱的人也如同李梦舟那般纷纷喷血,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
就连宁浩然和谢春风以及沐南也是面色微微发白,身子摇摇晃晃,险些栽倒。
那股恐怖的气息让得所有人都胆颤心惊。
这便是来自五境大修士的恐怖威压。
就算是力量消散,只是荡开的余波便足以瞬杀在场的所有人。
若非薛忘忧及时拦截,这股力量轰击在李梦舟的身上,怕是连渣都不剩。
纵然是他那被药浴淬炼过的体魄面对这般恐怖的力量,也是形同无物。
薛忘忧面色有些凝重的看着路中葙,说道:“直接便对我的徒弟痛下杀手,你当真是无所顾忌。”
路中葙神情阴冷的说道:“薛忘忧,你在说什么屁话,你的徒弟杀死了我的徒弟,那么我将你的徒弟杀死,也是天经地义,若你要阻拦,我便奉陪到底。”
“说实话,我已经期待很久要和你一决胜负,若你继续躲在离宫剑院里,我终究会杀光你所有的徒弟,现在则是你的徒弟先杀了我的人,如果你要保你的徒弟,便拔出你的剑,与我真真正正的战一场。”
薛忘忧此刻的神态在宁浩然这些离宫剑院的弟子面前是从来没有表露过的,他看向路中葙的眼神很复杂,甚至隐隐有着一些愧疚。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路中葙,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何以看不开当年的事情,你我心里都很清楚,若真的要战一场,必定会有一人要死去,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