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将触碰到江宴唇瓣的时候,阮朝夕突然停住了。
她看到江宴的眼神,浓黑,深邃,倒映出她一袭红衣艳烈的影子。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人,再无其他俗世烦扰。
这一刻,她从他眼中看到的是江宴,而非容白。
下意识地,就收了动作,头一偏,柔软的唇瓣擦着江宴的面颊而过。
她松开江宴,朝后退了两步,朝工作人员道了声“抱歉”。
“再来一次!”汪烁看了两人一眼,吩咐。
阮朝夕定了定神,对上江宴看向她的目光,她微微皱眉,低低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眼神。”
江宴微诧地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周围的摄像头已经架好,工作人员也已到位,阮朝夕言简意赅提醒一句,“注意你的眼神,我现在跟你是势不两立的关系。”
江宴似恍然,不好意思朝她笑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阮朝夕深吸口气,朝汪烁做了个“ok”的手势。
“。”
随着他声音落地,周围安静下来,阮朝夕再次踮起脚尖,捧住他的双颊。
吻上去的瞬间,阮朝夕长睫不受控制地一颤。
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温柔地将她包围缠绕,恍惚间,她的思绪,好像再度飞回那个炎热的夏日夜晚。
“咔。”
汪烁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往后退两步,朝汪烁看去。
“朝夕,走神了。”
“抱歉。”阮朝夕过意不去。
汪烁看看她,又看看江宴,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先休息一下吧,十分钟后开拍。
群演和工作人员散开。
宁萌跑过来,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
阮朝夕喝了一口,正要跟江宴说话,余光瞟见汪烁朝她走过来。
“汪导,不好意思,刚才不在状态。”
汪烁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是不是有些放不开?”
阮朝夕拍戏很少n机,今天n机两次,实属异常。
“汪导,是我有些放不开,抱歉。”一旁的江宴插话,见汪烁望来,他脸上露出一抹羞赧,“我第一次拍吻戏,没经验。”
汪烁打量了他两眼,笑开来,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没关系,毕竟第一次。”
“这场戏,能不能换到明天拍?”江宴问。
汪烁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江宴解释,“我想晚上回去再好好揣摩一下人物情绪。”
调换一下几场戏的拍摄顺序,这不是什么大事,江宴是程隐推荐来的,汪烁不介意卖他一个面子。
阮朝夕想说什么,汪烁已经应下,“行,那待会先拍下一场,你们休息调整一下。”
说着,走开了。
阮朝夕看向他,“是我没调整好,你不用……”
话音未落,江宴看向她狡黠一笑,眼中有狭促星光,“昭姐姐,你刚才,是紧张了吗?”
阮朝夕要说的话僵在舌尖。
江宴笑意在他面前,看着他缓缓低头,嘴上忽有凉软覆上。她广袖红衣,与他素白腰带缠绕在一起,温柔地拂过她的手背,像燎原的火种,一下在她的心里蔓延开。
……
醒来的时候,阮朝夕热出了一身的汗。
她睁大眼睛,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躺了好一会儿,浑身被抽走的力气才缓缓回来。可那种酥痒难耐的感觉,却始终在心头缠绕。
耳根攀上一抹红。
她不敢再多想,起身进了浴室。
到了片场没多久,江宴就过来了。
他清隽如旧,如旭日朝阳,笑吟吟同她打招呼。
阮朝夕心里有鬼,不敢多看她,含糊应了,找了个借口避开到一旁。
换好衣服化好妆过来,江宴已经开始拍第一场了,是和季杳的对手戏。
季杳在剧中演江宴的师妹。
这场戏,季杳在打斗中受伤,需要江宴的搀扶。
江宴脸上看不出什么,将手伸过去给季杳扶着,身体却始终跟她之间隔了些距离,显得清冷又疏离。
不过在剧中,他本就是这样的性格,又知道师妹对自己的心思,向来避嫌,这么演,倒也没错。
一号摄像机拍的是远景,汪烁站在摄像机后看着片场的情况,转头看一眼阮朝夕,似笑非笑,“朝夕今天那场戏,准备好了吗?”
阮朝夕应一声。
汪烁笑笑,没再多问。
江宴很快拍完了跟季杳的对手戏,下场休息了一会,就准备开拍昨天那场吻戏。
为了保证一次过,汪烁又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讲了一次戏。
他看向江宴,“江宴知道该怎么演了吗?”不等他说话,又玩笑般开口,“要不我帮你示范一下?”
江宴抬眸看他一眼,眸光漆黑,声线平静,“不用了,可以开始了。”
汪烁被他冷冽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突,讪讪一笑,没再说这话,示意工作人员准备开拍。
阮朝夕毕竟是专业演员,昨天的失态,只是因为对方是江宴。此时既然做好了心理建设,就不会再犯昨天那样的错误。
听到汪烁喊了“”,阮朝夕调整好情绪,吻了上去。
软软凉凉的触感,比梦中的要真实许多。
她捧住他脸颊的手指一颤。
江宴按照容白的情绪,眼底闪过厌恶和淡漠。
阮朝夕迅速回神,抽身后退,朝容白扬起一抹艳丽张扬的笑,“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她看着他,笑意嫣然,“总有一天,你会让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