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与汽笛在路途中没有怎么交谈,汽笛依旧因为即将开始的宴会而闷闷不乐,有马则在思考着晚上的行动。
走着走着,天凉下来了,一片云遮了太阳,很快又慢慢悠悠的离开了,阳光又开始毒辣的烘烤着皮肤。他们这队行进的不快,按着手绘的地图到了山顶的目的地时,已近薄暮。途中他们经过了传说出的情人桥,上面挂着不少同心锁,很多已经锈迹斑斑。
有马抬起头,看见在树的影子下,站着王与巴比伦。牛奶还在搬运绞刑架的路上。
王微笑着欢迎他们。
21犹大
“现在,请诸位安静下来,”王微笑着,他周身的气氛如此安宁,一如平常。“现在,还未到狩猎之时。”他从怀中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等着牛奶将绞刑架运过来,我们就要开始了。”
“在开始之前,或许,让巴比伦来讲解一下这次活动的规则——已经参加过宴飨的各位,也请再次倾听,因为,根据牌的指示,这将是不同寻常的一次‘狩猎’。”
他将一张塔罗牌翻过来给大家看,命运之轮。
“这缓缓转动的命运的车轮,将会将我们带到何方?它又将在何处停止?”王神秘的微笑着,“至今,一切看似顺利,却为何有这样的牌意?是不是因为——”他的笑容扩大了,“我们之中,此时,此刻,有一位冷眼旁观的犹大?”
话音刚落,喰种们开始低声交谈,环境变得嘈杂起来。跟着王久了的成员,都知道王鲜有错误的占卜。
“嘘!”王将食指装模作样的竖在嘴唇前,交谈声渐渐停止,“你们觉得恐慌了吗?觉得害怕了吗?嗯?害怕那个为了三十个银元出卖了基督的犹大?”
王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就像温顺的风一样。
“不,不要害怕他,我们反而要感谢他,在这单调的,毫无色彩的生活里,犹大为我们的狩猎带来了秘密,而秘密,往往是不可捉摸,深有意趣。”
“便让我们一同见证,今晚最后,将奏响谁的,安魂曲。”
王说到这里,便只微笑无言,将位置让出给巴比伦。
巴比伦今天仍然戴着她那布满蛇纹的面具,为了方便狩猎,她穿了一条未及膝的小短裤。她像往常一样冷静,未对王刚才的言论发表任何评价。
“今晚的狩猎,与以往不同,它的规则就是,”巴比伦没有笑,眼光是从未有过的冷酷,“它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喰种们哑然无声,然后,很快的,爆发出一阵欢呼。
“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接我们的犹大,”巴比伦一板一眼的说,“感谢他为我们的生活带来色彩,我们这次与以往不同,绞刑架将为这位大胆的背叛者准备,用他的血来延续这次的欢歌。”
“所以,你们,所有,在今晚,将能够自由狩猎,每一位,都既是猎物,也是猎手,但只有找出真正的犹大,并且——即使当场吃掉他,将他的随便一部分残骸带回来,挂到绞刑架上,这场狩猎便将停止,任何成员不能再进食。而优胜者可以享受的,是一个愿望。”
“任何王可以满足的愿望。”
喰种们再次欢呼起来,为这无需顾虑的杀戮,为这方便杀戮的‘规则’。
“但是,怎么才能知道,我们找到了真正的‘犹大’?”
新的疑问又出现了。
“这将由我来判断,”王的眼睛里泛着一层光,“为了游戏更加有趣,我愿意给诸位三个提示。”
“一、犹大不会是默默无闻的。
二、犹大不会是软弱和惊慌的。
三、这是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还请仔细倾听。
三、我们的犹大并不是为了三十个银元。
因此,他是犹大,又不是犹大。”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太阳依着山,余辉虚弱疲惫。
牛奶带来了绞型架,王注视着绞刑架上干涸的血迹,终于宣布:
“狩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