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社会时期,整个社会都实行严格的等级制度,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所谓士农工商的排序等级已经渐渐模糊了,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位也逐渐受到了种种限制,但在许多事情上皇帝依然可以做到言出法随。
这就是为什么皇帝开口有“金口玉言”一说,不用开什么全国人大,也不繁琐的提案审议,只要皇帝一开口,那么许多事就会像法律一样被执行和遵守。
几千年来士大夫们一直想尽办法要将皇权这头猛虎关进笼子里,所谓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就是所有读书人最高的理想。
对于皇帝来说自然不愿意分薄自己手中的权利,所以此时朝堂之上的党争其实也是皇帝与士大夫权利博弈的一种表现。
作为当朝宰相,沈钧的影响力自不必多提,他此时的位置基本可以算作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对于沈钧的建议,即便是官家也会思虑再三的,而且若只是赐婚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官家多半会要照顾沈钧沈相爷的面子的。
唯独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被赐婚的不是公主或是其他皇亲国戚,而是另一位大臣的千金……若是双方长辈都答应那还好,可若是强行指婚那多多少少有些不讲情面,尤其这还涉及到秦幼萱名下的巨额财产。
而肖恒就准备这一点作为突破口,以沈相爷想要侵吞秦家财产为由反对官家提出赐婚。
不过这个反对者当然不能是他自己,除非肖恒立即攻破了临安府活捉了赵朞、沈钧,否则他连跟这两位面对面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肖恒真的这么做了,那也不用花心思找什么破绽来反对了,直接把这两人咔嚓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嗯……这么一想,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简单粗暴一点都不耗费心力。”肖恒深深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那宰相府的朱红色大门,脚步轻移走上前来,伸手扣了扣大门上的铜环。
是的,当朝可不止一个宰相!
刚刚投奔了官家此时正当红的可不是沈钧,而是黄世忠黄相爷!
而这个人,也是沈钧天然的反对者。
“谁啊?这大日头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门内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侧边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门缝,露出小半张脸。
“在下肖恒,有要事求见黄相爷,劳您大驾麻烦通禀一声。”肖恒拱了拱手,递过去一个小袋子。
“呸!咱家老爷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我……咦?”那门房原本被扰了清梦就有些烦躁,说话间也很是不耐烦的意思,不过看到肖恒递过去的那个小口袋还是本能的接了过来。
原本以为桃子大小的这么一袋子顶多就是半贯钱而已,可他刚一接过来却猛的一沉!
难道是?
门房诧异的看了肖恒一眼,也不避讳的当着肖恒的面打开了那个小布袋子,然后就露出了里面那白花花的银子……
……这怕不得有20多两白银!!
这一小袋白银是肖恒这个月剩下的零花钱,因为他与黄相爷很少往来,那几次见面也都是约出去单独见的,所以为了起到效果,肖恒也只能金前开路了。
20多贯差不多顶这门房一个月的月钱了!所以接了这么大一笔好处之后,那门房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倒是有点眼色,等着!这就给你问问去!不过你可别抱太大希望,咱家老爷可是很少在这个时段会客的。”那门房说道——那意思很简单,如果黄相爷不见的话也怪不着他,但这钱却是万万退不得的。
“劳烦您了,只要您提及我的名字,黄相爷多半还是肯见我一见的。”肖恒笑着说。
“……”那门房看着肖恒眉头微微一皱,说了句“等着吧”就关上了小门。
“哼,你以为你是谁……还提你名字老爷多半肯见!莫不是个来混脸熟的……”那门房嘀嘀咕咕的转身向内院走去,言语之间似乎颇有不屑之意。
这宰相府说大不大,顶多也就是一两个足球场的面积,但说小也不小了,这总面积已经跟临安大剧院差不多了!
在这寸土寸金的临安府里盖如此巨大的园林,差不多就是后世在北京二环里盖个小公园的概念……这可不光得有权有势,而且还得非常有钱才行!
不过对于住在这里的门房而言,这相爷府再大他也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面对沿途上的各种曲径通幽、各种假山怪石什么的完全没有了刚入府时的那种惊艳,一溜烟的走了过去连看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此时的黄相爷正在书房里写字,而黄相爷平常总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厮则蹲在门口守候着,此时正靠在墙角上无聊的打哈欠……忽然看到门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不由得愣了愣神。
“你怎么来了?”那小厮压低了声音问道。
“嘿嘿吴总管,这个门外有人求见……”门房搓着手,同样小声的答道。
“有人求见?这个时候?”那小厮眉头一皱,“是什么人?”
“是个……面嫩的小生。”门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多嘴。
“哦,那打发走就是了,告诉他有事明天再来。”小厮摆摆手,示意门房可以滚蛋了。
“是是是……我这就赶他走。”门房连忙点头哈腰的做作了一番,一回头脸色就得意起来——看吧?我就说不会见他吧!?果然被我猜中了!甚至连吴总管这一关都没过呢!
“不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