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就上个厕所。”风扬用余光注意着庄惟的脸色,看到庄惟担忧得脸色发白,也是无可奈何。这两天他都是憋着,趁着仲管家或者相熟的护士来的时候,偷偷暗示他们帮忙拿夜壶,解手的事情全是避着庄惟的。但今天晚上喝了银耳莲子羹和中药,要憋到早上可有点难了。
庄惟看了看风扬,又问:“之前怎么没见你说要去?”
“那什么……反正我手可以动,就自己……”风扬偷看了一下庄惟的脸色,没敢说大多时候是让护士帮忙拿壶。
“干嘛不叫我?”庄惟叹了口气,睨着风扬,“你是宁可让别人帮忙,都不肯叫我吗?你那玩意,我又不是没摸过。”你是傻的吗?
“这种伺候人的事情,不适合你。”风扬淡淡地说。
“不过,既然你可以自己在床上解决,为什么还要下来?”庄惟手下用了点力,把人往床上按,“你也是因为我才伤得这么重,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风扬忙不迭地摇头。‘别人摸了没事,就你摸了事儿大了。’庄惟俯身拿了壶,掀开盖子就要去拉风扬的裤子,嘴里还嘀咕着:“有什么好害羞的,反正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过了。”
“不是这个问题。”风扬抢过被子,盖住腹部以下,“东西给我,你走吧。”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对自己的尺寸没自信吗?”说着,庄惟手上用力。扯开被子他嘴角就抽了,“原来是发情了啊!”
“……干嘛说得那么难听!”想笑就笑吧。风扬气哼哼地夺过壶,转了个身避开风扬。过了一会儿,才把壶塞到庄惟手里,“倒了吧,多涮两遍。”
“知道了。”庄惟闷声走开。
看着庄惟的背影,风扬夹着双腿,深吸了一口气。
等庄惟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又问:“之前说的,等我好了以后,可以随我闹,这句话还算数吧?”
“你问第几遍了?”庄惟没好气地瞪了风扬一眼。
“两遍而已。”风扬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庄惟,“快说快说!”
看着对方急切的表情,庄惟下意识地觉得情况有点脱轨:“……不算了。”
“为什么!”
“我听说没有自信,才会反复确认。”庄惟垂眸,看着风扬,“你是对自己没自信,还是……对我?”好话不说二遍,你有必要吗?
风扬不满地努了努嘴:“好吧,好吧……”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庄惟想不想要,反正他就是很想。庄惟不想,他也要努力让他想。
“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我吃点东西。”庄惟说着,就去拿餐篮。一转脸就又看见风扬要下床,“你又做什么?”
“我想刷牙……”风扬身上好了点,毛病就多起来。
庄惟剜了风扬一眼,就问:“佛跳墙,吃吗?”
“我喝汤,你喂我。”风扬话音没落,就见庄惟要开床头柜的门,于是连忙改口,“你把汤倒出来给我就行了。”
庄惟一听,暗笑,心想开口器和奶瓶给风扬留下的阴影还不小。他在风扬略带紧张的注视下,拿出一个碗,给风扬倒了一碗汤,看着风扬喝下去,又倒了半杯温水给风扬。
“你坐着别动,我拿牙具和盆来。”
好不容易让风扬躺下去了,庄惟才有机会安静地吃东西。
风扬闭上眼睛,思绪却没有停滞。
他一遍又一遍地整理思路,查找其中的遗漏点。
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个遗漏点,都可能打乱全盘计划;任何一个没考虑到的因素,都有可能是一枚定时炸弹。
他计划利用唐芷鸢牵制谢淼淼,让她暂时无睱分身,左臣也就不会找上她合作;事实证明谢淼淼确实不负所望,跟唐芷鸢斗得火热,因此当左臣发现谢淼淼不遗余力攀上风家的时候,放弃了与她继续合作的想法。
然,唐家到底实力有限,而且不像谢淼淼那样工于心计,作用到底有限。
眼看着谢淼淼就要胜出,现在如果不到老爷子那边吹吹风,恐怕情况很快就会见分晓。
但如果老爷子中意唐芷鸢多一点,情况就又有转机了。
毕竟风家要的是贤妻良母,一个足矣辅佐男人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城府过深,随时可能算计自己男人的厉害女人。
而左臣那边,不能回国,有没有找谢淼淼合作,风扬拿不准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计划。
他们再次找上邢炎彬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了,他现在要等的就是邢炎彬的消息,看左臣他们提出怎样的新计划。
不过既然左臣也有他自己的情报来源,所谓的“新计划”说不定也是烟幕弹,这点就需要特别注意了。
想得事情太多,反而睡不着。
风扬听见瓷器碰撞的清脆响声、洗手间门锁的声音、不甚清晰的水声和布料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就听见铁甲床发出了吱呀声,知道庄惟已经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