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结婚了的消息这么激动人心的吗?沈巍纳罕道,贴心的放慢了课堂的步调,更加仔细地分析知识点,但是并没有人理解老教授的一番苦心,下课铃一打响就全部逃也似的散开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犹犹豫豫的想来跟沈巍说话,但是踌躇许久之后也一脸决绝地转身离开。
如果他们可以自带bgm的话应该会是“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或者“死了都要爱”吧。
沈教授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把这些小插曲抛到脑后,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赵云澜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下课直接来学校正门口,我在那等你。”
龙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超一本类大学,校区建成的时候龙城还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三四五六环,整个校园都透露着一股古朴的厚重感,学生来往其间偶尔也会让人产生时空错乱的感觉。
然而此时大块汉白玉雕刻出来的校门口却停着一辆鲜红色的牧马人,嚣张霸道至极,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然而车主实在是个格外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斜倚在车身上悠闲地玩手机,整个人将痞气和慵懒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完美融合在一起,腰细腿长,扑面而来一片雄性荷尔蒙,招惹的路过的学生忍不住偷看,甚至还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沈巍急匆匆走出校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赵云澜。他今天难得穿了一身正装,但是却骚包地解开了三枚扣子,衬衫一路开到胸口,露出一片柔韧的肌肤,没有打领带。他抬头看见沈巍,朝他招了招手,抱怨道:“我妈非要我穿西装,热死了,”说着上下打量了沈巍一番,看他不带半分汗水的脸,啧啧称奇,“沈教授你是怎么做到的?大热天裹得这么严实还不出汗。”
赵云澜平日里的穿着打扮偏向休闲风,极少这么庄重过——赵云澜水准的庄重——沈巍以前也只是远远看到他穿过几次西装,这回突然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当场就红了脸,不住地扶眼镜:“很好看。”
他声音有点低,赵云澜没听清,也没问,转身拉开车门:“走走走,赶紧去领证,领完我带你去吃冰,这遭瘟的鬼天气。”
“不能吃冰!”沈巍突然拒绝,语气坚决,“你现在不行。”
这他妈是怎么个不行法?沈教授你这话非常有歧义啊!赵云澜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这才想起来现在他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带了个小的。现在他的肚子依旧平平坦坦,过几个月就会吹气球似的大起来,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一想到那个场景赵云澜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成,都听你的,我也没经验。”赵云澜耸肩,发动了汽车,“要我说你们领导也真是的,一点人情也不讲,明明今天要领证都不给批假,非得上完课。”
沈巍自觉上了副驾,一偏头就可以看见赵云澜俊秀的脸庞。临近正午阳光炽热,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好似半睡半醒,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一片扇形的阴影,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事出突然,我找不到能帮我带课的老师,最近快到期末了,我不想耽搁他们学习。”察觉到自己的视线过于放肆,沈巍忙不迭低下头,再不敢乱看,拘谨的像个小媳妇,“让你受累了,真不好意思。”
透过后视镜赵云澜只能看到沈巍的发旋,心里十分的惊奇,不是很明白这位如兰如竹的真君子为什么非自己不嫁,在他看来这类读书人应该更欣赏同类人才是,不过嘴上还是说:“不妨事,国家不是呼吁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嘛,我一优秀党员干部就当是响应号召为国家的教育事业出力了。”
他放下偏见不再阴阳怪气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沈巍被他逗得笑了一下:“赵处高义,功炳千秋。”居然还顺着开了个玩笑。
赵云澜一挑眉:“还叫赵处啊?这么生分?先前是谁在我爸我妈面前一口一个云澜的啊?”
沈巍面皮薄,又一次变得红通通的,感觉都快头顶冒烟了,不住地摩挲自己的手指。赵云澜也不好逗得太过,见好就收,喜滋滋地吹起了口哨,莫名觉得自己应该扳回了一场。
正值午高峰,一路上走走停停耽搁了将近一个小时,到民政局的时候居然还有一长串的人顶着烈日在排队。赵心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看来是真的仔细查过了。
赵云澜刚想下车,却被沈巍拦住了:“你别去了,天太热,我担心你受不了。”说着解开安全带,“等排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除了赵母,赵云澜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关照过,一时间居然感觉挺新奇,不过还是跟着沈巍下了车:“车里太闷,待久了又要吐。”他原地跺跺脚,整理了一下袖口,从车门后面抽出一把花里胡哨的遮阳伞,当着众人奇异的眼神打开,“而且这结婚呢得讨个口彩,你一来就形单影只的,多不吉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