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还很新鲜。
上边的血液刚刚凝固,还呈现着一种殷红色,被寒冰冻着。
瞪大的双眸,死不瞑目,还残留着临死之前的七分诧异,三分恐惧。
看二人的容貌,约莫都是三十五六的男子,面相凶狠,其中一个还有刀疤,都不像是好人。
堂中众人看到这两颗人头,俱是瞳孔微缩,脸色微变,心中震惊了一下。
这个新任县令居然带着人头来走马上任?
“本官连夜走马上任,风雪交加,这两个家伙居然还出来剪径劫道!在路上布下了拦马索!要不是本官马技了得,稳稳落地,早就被这两个强盗的飞斧劈中,命丧官道!凌县尉,这你又该如何解释?”
齐坤冷冷逼问,目光如电逼人。
“这……”
凌县尉被当场打脸,脸色很是难看,眼珠子转了一下,脑子似乎还没从宿醉中清醒过来,有些迟钝。
“是青河山上的飞云寨山贼!”
这时,柳黑似乎认出了强盗的来历,肃然道:“这两人一个外号过山峰,一个外号开山斧,都是肉身境的狠人,属下曾经和他们照过面,认得他们。”
“原来是飞云寨!这伙飞云寨的山贼强盗越来越过分了!越来越猖狂了!”
县丞林鸣面露怒色。
“哦?飞云寨?”
齐坤微微眯眼,望向县丞林鸣。
“大人,这伙飞云寨的山贼是前几年才出现的,寨主是一个罡气境高手,笼络了一些穷凶极恶的强盗,占山为王,专门打劫过路的商人旅客,前任县令好几次围剿,都被飞云寨的人侥幸逃脱。前任县令死后,他们越发猖狂嚣张,百姓是人心惶惶。”
县丞林鸣皱眉回答道。
“原来如此。不过也难怪,有这样的县尉,山贼强盗肆虐,本官一点也不奇怪。”
齐坤神色淡冷道。
矛头,再度直指县尉凌青鹏。
凌县尉一听,脸色铁青,咬咬牙,拱手道:“齐县令,话可不能乱说!那青河山地势复杂,山水环绕穿插,还有地下暗河,飞云寨的山贼隐藏其中,极难剿灭,县里又缺高手,这才让他们嚣张猖狂了这么久!”
这显然是在推卸责任。
“是么?”
齐坤神色冷漠,突然抬手,从另一个包袱里抽出一个黄纸信封:“这是本官从这两个山贼匪徒身上搜到的。里边有本官的画像,还有一封信,上边写着本官从百河郡出发的时间,还有本官到青河县的大约时间。”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剧变,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这是有预谋的刺杀!
刺杀朝廷命官,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柳捕头,你看看,这上边的字迹你认不认得?”齐坤冷冷目光,环视一圈,手指一弹。
咻。
信封飞旋过来,被柳黑一手抓住。
柳黑直接打开信封,从里边抽出了两张纸。
展开第一张,正是齐坤的身形样貌,是用工笔画的,细致写实,和本人是一样的俊朗不凡。
再展开第二张,定眼一看,柳黑脸色顿时变了。
这一瞬间,县尉凌青鹏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冲天灵盖。
下一刻,柳黑缓缓抬起头,望向了他,缓缓道出一句话:“这字迹……是凌县尉的字迹。”
听到这一句话,在场之人,无比瞪大眼睛,目光齐刷刷一转,扫射在县尉凌青鹏身上。
“不可能!”
县尉凌青鹏猛地站了起来,脱口而出道。
然后,他一步冲过来,就要抢柳黑手上的那封信。
砰!
突然之间,一声惊堂炸响。
原来是齐坤猛地一拍惊堂木,冷道:“柳捕头,好好保存证物,若是有半分损失,唯你是问。”
“是!”
柳黑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一手伸出,挡着冲过来的县尉凌青鹏,肃然道:“县尉大人,看就好了,别抢。”
说着,满脸戒备地扬起那张信纸。
县尉凌青鹏满脸的惊疑,但也不敢抢,只好睁大眼睛,死死看着信纸上的那几行黑字:
齐坤,子时出发,约卯时到县城外,布好拦马索,死活不论。
字迹潦草,但透着一股苍劲力道。
是他的字迹。
“嘶!这这这……这居然还真的是凌县尉你的字迹。”
这时,县丞林鸣也凑了过来,细看几眼,不禁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嘶!
听到这一句话,堂外的柳惊霜,还有四十个衙役都齐齐倒吸冷气,震惊不已。
凌县尉勾结飞云寨,截杀新任县令?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绝没有写过这封信!”
县尉凌青鹏连连摇头,满脸的震惊,心里乱成一团麻,脑子里胀得跟浆糊一样,根本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但这封信明明是他的字迹!
砰!
又是一声惊堂炸响,齐坤厉声喝道:“大胆凌青鹏,你竟然勾结飞云寨山贼,谋害本官!人证物证俱在,你该当何罪?”
顿时,一众怀疑目光激射过来。
县丞林鸣,柳黑也都瞬间退开几步,远离了县尉凌青鹏。
“大人,我没有……”
这时,县尉凌青鹏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
他拼命转着脑袋,想要辩解,但昨晚醉得太厉害了,后来又跟怡红楼的五位美人切磋了一下武功,现在身子被掏空,脑子好似一团拧成麻团的钢筋,根本转不起来,反而越转越痛。
就在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