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天后在女儿面前没什么好脸『色』,但到了天帝面前,还是忍不住婉转为灵曦说话,解释她只是一时冲动了,希望天帝不要判罚的太重了。
天帝面容威严,难得对天后都说了重话,“正是你多年来对她娇宠溺爱太过,才养成她这『性』子,如今身为上神也敢这般胆大妄为,掳走浮玄仙尊的爱徒,还动用私刑险些害人『性』命,怎能不重罚。”
“灵曦晋为上神还没有多久,心『性』一时没有转变过来也情有可原。”天后强硬了些许,随后语气又缓和了下来,“过后百年我将她拘在云华宫里悉心教导,让她学会承担上神责任,天族责任。”
三言两语间天后已轻描淡写弱化了灵曦的罪责。
天帝态度依旧不改严厉,“此事不止是要给浮玄仙尊一个交待,也要给众仙以典范,让三界所有神仙谨以其行训诫自持。”
天宫掌三界法度,上次浮玄仙尊的徒弟盗取灵宝,虽未受罚,却也是浮玄仙尊替她受了三十三道天雷之刑的。这次灵曦也不例外,否则天族威严何在,三界秩序何以稳固。唯有众仙恪守天规,等级严明,才能井然有序。
“至于如何处罚灵曦,待浮玄仙尊来了再说。”天帝沉声道。
天后再想说什么,天帝却不欲再谈,就在这时,阿洛让云华宫仙官送来的东西到了。
同一时刻,躺在疏香宫内殿的明玦也终于醒了过来,不知是否仍在幻境之中。他下了云榻正要走向殿外,发觉外面笼着水灵结界,显然是阿洛布下的,但对明玦来说不难解开。
待他破开结界后出来就急急寻着一路过的仙娥,问道,“你们家公主呢?”
那仙娥见到他如同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变得结结巴巴的,“明、明玦仙君,你怎么会从公主寝殿里出来?”
明玦“轰”的一声,那红云上了脸颊,忍不住轻咳几声,方才轻声开口,“且不说这个,先告诉我你们家殿下在哪里?”自醒来之后他满心满眼只念着阿洛。
那仙娥却是犹犹豫豫,不敢开口,令明玦原本还带笑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
当她布下的结界一破开时,阿洛就感受到了,原来是昏睡三天的『药』效啊,她暗自记了下来,但没想到明玦这么快就过来‘兴师问罪’了。下手时她倒是毫不犹豫,分外果决,但事后遇到苦主了,就有几分愧疚心虚了。
明玦要强闯进云华宫时,阿洛正在殿内吃着甜而不腻,香软细滑的桃花糕,突然听见外面的动静,差点没呛到。
破军星君还在殿外以天后之命令阻拦时,明玦神『色』已冷到了极致,气氛几乎要剑拔弩张起来。
阿洛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出声道,“破军星君,让他进来吧。母神说不让我出去,也没说不让人进来,说几句话而已。”
大不了挨几句骂,打起架来她是不怕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句单独给破军的传音,“他生气起来,你们打不过他的。”
破军闻言也松了口气,这僵持着也紧张,原以为看在天后禁令上明玦仙君会有所退让,谁知他竟是一步不退一步也不让,气势更是不似往常的温和,而是可怕得吓人。
说起来天后也只是让他看着灵曦公主,不要让她『乱』跑了而已,没必要那么严苛。随即破军星君与身后天兵天将退开,让明玦仙君进去了。
明玦觉得自己认识了她之后,心几乎就没有一刻平静安宁过。就在他认为阿洛对他有意欢喜时,结果现实立刻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得知在他昏睡这几日里天界发生的大事,灵曦上神掳走浮玄仙尊的爱徒,动用私刑令其受到重伤。那一刻他竟冷静得很,竟没有多意外震惊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他还是想见阿洛。
哪怕连问都不敢问几句,他还是想看看她。
即便外面闹得天翻地覆,沸沸扬扬,被禁足于此还有重兵把守,她依旧这般漫不经心,随意自在,浑然不当回事。明玦不知是苦涩还是欢喜,但只要一见着阿洛,他这心肠就硬不起来。
见明玦进来后站在那里,呆楞着半天不动,阿洛好心开口提醒道,“若你也是要向我父帝母神告状的,直接往太微殿去便是了。”
对此阿洛表现得随意大方,虱子多了不愁,身上背的罪名也不差『迷』晕上神这一个。
听闻此言,明玦不由得气极反笑,“在你心中,我就是来告状问罪的人。”
阿洛沉『吟』片刻,认真说道,“给你下『药』这事,是我不好,有错在先,你应该怪我的。”
她说话时眸子清亮,好似不曾沾染一丝尘埃,带着轻灵之气,最大的罪恶便是让他忍不住被吸引进去,越陷越深,明玦轻声开口道,“可我不想怪你。”
他若怨她,恨她,心中痛苦万分的人也只有他。对他而言,这是清醒而又残忍的一个认知。
听见他这话,阿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想了想,似乎作弥补一般道,“我问过岐黄仙官了,那『药』不伤身的。”
明玦清凌如水的目光未曾离她,看着她神『色』复杂的开口,“你知道这『药』是作什么用的?”
她只知道能『迷』晕上神,且不伤身顶多昏睡几日,但听明玦话里的意思,似乎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