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星河横贯天穹,湖面染了星辉,点点跳跃,恰如流星一闪而逝。
傅星河睁眼望了一眼天花板,顿时惊醒。
光线很暗,但是傅星河夜间视力极佳,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茅草屋顶,而不是她家的吊顶天花板。垂在身侧的手指一勾,摸到稍稍潮湿的泥土地,傅星河瞬间僵硬了。
她首都某五星级酒店的经理,工作忙得每天倒头睡,很少做梦。
指尖触到袖子的材质,以及凌乱铺散开的青丝,傅星河条件反射扯了一下,头皮顿时传来一簇撕扯的疼痛。
长发及腰,且不是假发……
她没有这么长的头发,这不是她的身体。
傅星河登时想起睡前一件事,酒店新招的前台给她发了一个链接,她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就点开了,谁知是一本古代言情,颇具狗血,第一章就死了一个炮灰女配。
前台小姑娘跟闺蜜吐槽有个炮灰女配和上司名字一样,分享时点错了头像,错发到经理本人头上去了。
前台诚惶诚恐地跟傅星河道歉,语气快要哭了,发誓这本书是她偶然看见的,不是她写的。
傅星河今天刚训了一顿粗心大意的前台,能理解下属的吐槽欲,便一笑置之,还安慰了小姑娘几句。
她随手翻了几页,跟她同名的角色家世显赫,父亲是当朝太傅,先帝亲封首辅,一家子正人君子,只有女配格格不入。父亲与新帝不对付,不打算送她入宫,但是女配爱慕皇帝,不顾家族利益,趁皇帝落难郊外时给他下药,意图春风一度后荣登后位。
皇帝是个阴晴不定的暴君,最恨被人算计,女配以“弑君”罪被活活掐死,并连累父亲被革职抄家,偌大的傅家一下子倒了。
女配完全是个为了塑造暴君形象的工具人,傅星河看到作者三言两语写死了同名女配,兴致寥寥地关闭网页。
按照套路,这位心狠手辣的暴君,会在未来对女主情根深种,女配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出暴君对女主的特别。
傅星河关灯睡觉,连女主是谁都没看到,五小时后就要上班,她无暇关心一本小说。
可是现在——傅星河后颈钝痛,耳边传来另外一个人愈发粗重的呼吸,一切的一切都跟小说情景无限重合,跟做梦似的。
喘息始终隔着三米距离,男人兀自用内力抑制情|欲,丝毫没有顺水推舟的打算。
看情况,原主应该已经下药成功,欲行勾引之事时,暴君一个手刀把人劈晕。
问题是她现在醒了。
傅星河陷入纠结。
动吧,怕暴君发现她没死,过来补刀,掐她脖子……光想一想她便呼吸不畅。
不动吧,等暴君清醒了,就会连她带她爹一起算账。傅星河恨自己没有多翻几页书,看看暴君后续怎么解决的。书里的傅家是正面形象,傅星河不希望连累他们。
“嘭——”
一声巨响之后尘土飞扬,傅星河眼睁睁看着暴君宛如困兽,暴躁到一掌拍碎了桌子。
下一刻,男人的脚步挪移了一下,似乎转向傅星河这边,隔着三米都能感受到雷霆千钧,仿佛下一秒就要过来杀人。
药劲儿还挺大。
傅星河脖子还痛着,借木头崩碎声的掩护,无声地滚到门口。
剩余一米、半米……傅星河成功贴到门槛,准备寻个机会一鼓作气翻过去。
她假装着尸体,回头关注暴君动作,瞳孔一颤,只见一条花蛇从茅草窗户边游走进来,细长身子三角头,剧毒无比。
垂死病中惊坐起,傅星河差点诈尸。
毒蛇尾巴勾在窗台,靠近暴君手腕,而男人周身狂躁,不见防范。
傅星河觉得哪里不对。
她趴在地上,视线一直偏低,此时顺着暴君的衣摆往上看,才看见暴君眼部有疾,缠着白色纱布。
“你左手腕边有毒蛇!”
傅星河掐着变调的声音,紧急提醒。
孟岽庭迅速收回手腕,后退一步,将刚才拍碎的桌子一推。
毒蛇被锋利的木头渣子刺中了尾部,掉在地上,到底是怕人,往门口逃命。
此时堵在门口的傅星河“……”
她怕蛇,极度怕蛇。
她慌不择路地一跃而起,怕逃出门去蛇会顺着风向追她,逆向跑进屋。
那蛇果然把仇算在她头上,有些犹豫地掉转头。
傅星河“啊——”
傅星河顿时跳脚,条件反射往人后面躲。比起冷冰冰的蛇,暴君好歹是个人。
“你正前方四……”傅星河脑袋发晕,四米是多少尺来着?
就在她绞尽脑汁换算单位时,孟岽庭脚上一踢,一块木头宛若利刃出稍,势如劈竹,管那蛇在正前方几米几尺,刹那间一截两段。
屋内安静下来,傅星河来不及松懈,就发现眼下情况比毒蛇更棘手。
请问她刚才是什么胆子,竟然敢向随时准备捏断她脖子的暴君求救?
是不是缺少封建社会的毒打?
更糟糕的是,随着两人的接触,药性被激发到了巅峰状态。
瞬息之间,傅星河仿佛能触摸到他的热意,隔着衣料,有如实质般,狂妄肆虐地向她侵染。
孟岽庭额上青筋直跳,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在温和杀人和激进杀人之间反复横跳。
傅星河“大侠!”
她不敢承认自己知道对方是皇帝,连忙给他戴了顶高帽。
孟岽庭声音冷冷“大侠?你说朕?”
!!!
有一种人,喜欢在杀人之前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