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嘉晋帝摆了摆手,一旁的何公公赶紧过来将他搀扶起来:“去吧,按子衿说的做。先稳住诺娜,等朕过去再说。”
不管怎样,澜旭既然弄了个假的公主过来,他就得应付在着,至于如何应付,嘉晋帝现在还没理出个头绪,他不想再失望,可如果不继续承受这种痛苦,那他的小昭阳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父皇的身边?
嘉晋帝撑着有些抽痛的额头,垂着眼眸看着连砚在宣纸上做画的样子,她画的很快,像是对画中的人极为了解一样,几乎不用思索就能将人物从脑海里滕到笔下,不需要太多的润色,不需要浓墨重彩,连砚画中的秦韵自带风采。她只画过一次秦韵,也是因为那一次的作画,让连砚心里有了更确切的答案,所以此刻才能下比如有神一般,将心中的佳人落在纸上。
收笔之后的连砚小心的将画吹了吹,才对嘉晋帝说道:“陛下请看。”
画中的人娇俏可爱,眼中带着不一样的神采,似嗔似喜活灵活现,嘉晋帝却沉了脸色,他认出了画中的人。
今日宫宴,虽然各家都带了家眷来,人数不少,但那些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即使他不都认识,可身边还有个得力的助手何公公,看见连砚的时候自然也就看见了连砚身边的那位姑娘,当时他还问了何公公几句,何公公笑着解释说是连砚带回来的小朋友,暂住在将军府,两人关系颇好想来是带着来见见世面的,他也没有多想,如今再看这幅画,看着连砚的眼中就带了几分探究,不辨喜怒。
“陛下可觉得面善眼熟?”连砚见嘉晋帝毫无反应,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觉得。”嘉晋帝面无表情:“子衿,这就是你说的昭阳公主?你说朕被人骗了,可朕被骗的次数比你多上太多,经验上也比你多。”
连砚摇头,提笔在那画纸上三两笔又勾勒出了一张脸,只是这张脸却是嘉晋帝的脸:“陛下赎罪,请陛下再看。”
嘉晋帝沉着脸不做声,连砚又将何公公送来的那幅凉妃娘娘的画像也一并摆在了上面,开口说道:“当日我见到的她的时候,只觉得这姑娘长的十分面善,却从往深处想过,只当是我们有缘。后来熟悉之后,不管是她还是她当时的父亲常挂在嘴边的话都是说她长的像她娘亲,很像的那种像。直到某一天,我突发奇想为她做了一副画之后才明白,她长的并不像她娘而是像她爹,从眉眼到鼻梁无一不像,唯一像她娘的地方大约也只有那一张朱唇。”连砚一边说着,一边挡住了画中秦韵的上半张脸:“也是到那时,我才彻底的明白,那句像她娘亲,不过是那父女两人对她娘亲的一句思念而已。陛下请再看!”
连砚将手下移,露出了画中秦韵的上半张脸:“相似的人好找,甚至一模一样的人也不难寻,只是在昭阳公主未长大之前,谁也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模样。公主自该有她自己的模样,只是却离不了陛下与娘娘这般血脉亲缘,长的像娘娘无所谓,甚至莫说是澜旭,便是寻常有心人也能可以弄出一个与娘娘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可长的像陛下呢?陛下可曾见过有长的像陛下的女子来冒认昭阳公主?”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嘉晋帝看着遮住半张脸的画中女子与旁边那张自己的脸,眉头紧皱着似乎在极力思索这件事的可能x_i,ng,他望着那幅画,良久之后才问道:“你如何能知道她没有骗你?”
“她没有骗我,也不会骗我。”连砚答的肯定:“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画中的人笑容甜美,嘉晋帝不想去承认,可那一刻不得不说他真的动摇了。这个女孩儿若单看,他是绝对不会将她与阿音联系在一起的,可这三幅画放在一起的时候,却是意外的和谐,若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都有点牵强,可若单只是凭着这个,似乎也有点牵强,嘉晋帝想说,既然那姑娘在这儿不妨让她过来验个血。
反正今天验的也够多了,不差那这一个,可又想起血敏虫死了,就是验血也不见得可靠。
“陛下派我到沧澜去剿匪,我在沧澜就遇见了她。”连砚叹了声气:“说是缘分也不过如此,若是陛下派了别的人,怕也就这般错过了。”连砚从脖颈间将带着的那半枚玉佩摘下,放下了嘉晋帝的面前开口解释道:“我在一个沧澜的山匪头子手里,见到了我连家家传的玉佩,这个玉佩是我娘亲留下的,上面刻的是连家的族徽,寻常人莫说是仿造,便是见也没有见过的。”
嘉晋帝自然知道连家的族徽,甚至他还见过这枚玉佩,那是太久远的记忆,远到连砚若是不提起,他几乎都要忘记了,这玉佩当年在小昭阳手里见过,那时候小小的娃娃藕节般的小胳膊拿着玉佩就要往嘴里塞,阿音慌的不行,还差点跌了玉佩,当时他不过笑笑,说一块儿玉佩而已,不至于,阿音小心的将玉佩擦拭干净,说这是连家祖传的,还要还给人家,若是坏了,怕是要将闺女陪给人家了,当时他还哈哈大笑。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因为这玉佩,我便起了疑心,几番周折之下,终于得以窥见真相。”连砚继续说道:“那山匪的头子化名秦简,是澜旭的阵前大将,十八年前澜旭派他到承嘉来接应娘娘和昭阳小公主,秦简违背了澜旭的命令,带着一众亲信听从娘娘的吩咐,将小公主带离了是非中心,藏在沧澜的山寨之中,以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