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了一百笔!”
……
销量统计员,用略显兴奋的声音,报出实时销售数字。周遭的气氛仿佛也随之涌动。木寒夏的手里玩着支圆珠笔,微微一笑。她要的,她剑指的,岂止是区区数百数千数万笔订单而已?
“怎么回事?后台数据不动了!”有人惊讶出声。
“我这里也不动了!”
“我这里也是!”
木寒夏抬起头,看到技术部的经理已经站了起来,冲到那几台电脑前。然后更多的人站了起来,神色震动而惊惶。
“怎么回事?”有人拼命敲着键盘,但屏幕上始终无法打开e-show网站。
“查服务器!”技术经理低吼道。
木寒夏站了起来,看到所有人的电脑上,都是报错的页面。而销量统计员都慌了:“木总,刚才的那些订单数据,也都丢了!全没了!”
整间办公室已乱成一团,有人在奔走,有人在张望,有人在焦急地商量。木寒夏站了起来,她感觉到太阳x_u_e突突地跳。急切的情绪忽然从她心中涌出,非常不详的预感瞬间没过心头。她一把抓住技术经理:“怎么回事?”
技术经理沉肃答:“木总,我们的系统崩溃了。按理说不该这样,这非常不正常。我们正在修复!尽全力抢修!”
木寒夏松开了他,镇定下来。她等,没关系的。哪有一帆风顺的事,只要尽快修复好就没事。
她的手机很快响了。她看一眼,陆栋打来的。她接起,低声解释了几句,挂断。
又过了没多久,陆樟打来了,她没接。
修复一直在进行。
10点的时候,网站依然没能正常打开。技术经理黑着脸跟木寒夏汇报,他们是被人黑了。这次的数据丢失非常严重,很可能短期内网站都无法上线了。而方宜的官方网站上,已有不少顾客在吵吵闹闹,要求网站退还订货款。
10点15分时,木寒夏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她当时正站在窗前,听完技术经理的汇报。她盯着手机,足足等它响了十几声,才接起:“喂?”
是相熟的护士,略带哽咽的声音传来:“木小姐,张梓先生刚刚抢救无效,过世了。”
木寒夏放下手机。此时此刻,身边的一切,透明的玻璃窗、忙碌的办公室,外外边的流云和日光,还有身后那无数焦头烂额的人们——突然都令她觉得不太真实。她好像并不能太真切地感受到,功亏一篑的挫败,和好友逝世的悲痛。这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真实的。
她转过身,再次叫来技术经理,嗓音格外平静地问:“中午之前,能修复吗?”
技术经理沉默。
她点点头,说:“不要紧,让大家继续努力,辛苦了。好东西一定会得到市场认可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那我先出去一趟,你替我盯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技术经理欲言又止:“木总你……”
木寒夏朝他温和地一笑,转身离去。
夏天是真的到了。天这样蓝,云这样白。道路看起来,也显得格外洁净宽敞。木寒夏开着车,她开车从来都慢,今天却已濒临超速的速度,穿过这个城市。当风拂过脸颊时,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想起跟林莫臣初识的那个夏天。那时候天就是这样的蓝,荔枝正是成熟时,他在晴朗的蓝天下,走进乐雅超市,走到她的面前。他在宽广的夏夜里,蹲在她的面前,戏谑地朝她微笑。
木寒夏突然就哭了出来。她用手擦掉眼泪,可是眼泪一直掉一直掉。一个声音特别用力地在她心中说,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可能。可若是真的呢?若真的与他有关呢?她还要怎么周全?她周全不了了!
一直开到了医院门口,连车钥匙都忘了拔。她懵懵懂懂地走进去,见了护士,见了医生,签了很多字,最后到了个安静而幽暗的房间里。所有人都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她。她看着床上被床单覆盖着的尸体,忽然软倒下来,趴在床边,不动了。
护士的声音模糊还在耳边:“张梓先生看着电脑,等了三个多小时。后来发生急x_ing心梗,去世了。”
“他走得很快,并不痛苦。”
“他没能留下遗言。”
……
木寒夏拉开覆盖在他脸上的布,看起来和睡着了并没有两样。周围是这样寂静无声,可木寒夏感觉到的,却是巨大的剜割般的钝痛。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位挚友。还有信仰,还有承诺,还有恩义,还有一直以来对善与恶的无畏坚持。
她终于埋下头,痛哭出声。
——
木寒夏在中午过后回到方宜。她走进自己办公室时,技术经理、陆樟、何静等几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木寒夏的脸色看起来特别沉静。但是红肿的双眼,却是掩不住的。何静也得知了张梓去世的消息,眼里含着泪水。陆樟的脸色显得苍白,沉默不语。
“查清楚了吗?”木寒夏问,“是什么原因?”
技术经理答:“对方的身份追查不出来。但是木总,我和几位经理都商量过了,我们都觉得是风臣做的。也只有他们有这个实力,并且是直接得益方。”
木寒夏静默不语。
何静瞬间睁大了眼睛,陆樟的脸色更加y-in霾。
“是谁走漏了消息?”木寒夏问。
大家都是一怔。
技术经理率先答道:“木总,不可能是我这边出问题。你知道的,我们的人,全都是你和董事长几个月前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