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是?”
“我是他弟弟。”
医生看了眼一旁的警卫,瞧见警卫没反应,这才翻了下虚拟数据,低声道:“胃出血,有点严重。”
林裴的脸刷一下白了,反倒是医生被他的脸色吓着了,安慰了他一句,“已经做了手术,脱离危险了。”
“怎么会忽然胃出血?”
“这涉及到军部高层领导人的身体状况,属于军部高级机密,我们只能依据目前掌握的资料只能大致推测,高强度的工作,不规律的作息,巨大的压力都是原因,不过直接原因是长时间停止摄食。”
林裴反应了半天,终于骂了一句“操!”
他再次进屋的时候,林斯还睡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放轻脚步才走上前去,林斯的脸色相当差,林裴的心脏一阵阵地抽,瞧了大半天,终于忍住了,什么也没说,抬手把房间里的光线调暗了几个度。
林裴心中是有火的,可一下子全熄了,他将手放在林斯的枕头上,手竟是不怎么敢碰他。
林斯是傍晚醒过来的,一睁开眼,他就顿住了。
林裴正盯着林斯的手,听见窸窣的声音立刻抬头看了眼,心莫名就软了,一点脾气都没了,“醒了?”他伸手扶了下林斯。
林斯盯着他顿住了,似乎没怎么反应过来。
林裴刚想说“你再躺着歇会儿”,下一刻却没忍住,抬手把人抱住了,有些后怕又有些依赖。
林斯僵了下,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总之没动静,终于,他轻轻将下巴搭在了林裴的肩上。两人谁也没说话,林裴感觉到林斯把头搭在自己的肩上时,用力地将人勒紧了,像是在汲取着什么,他没再放开林斯。
“你怎么来了?”林斯问了一句。
“收拾东西刚准备回来给你做饭,听索亚说你开着会吐血。”林裴低头,“你要吓死我?”
“我没事。事太多,忘记吃东西了。”
林裴抓着他不放,一个字也没说,忽然又用了力,林斯似乎顿了下,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将人揽住了,“我的错。”林斯低声问道:“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林裴抓着林斯的胳膊。
林斯瞧他闷闷的样子,把人抱住了,“没事了。”他没再说话,不着痕迹地轻叹了口气。
林裴在医院住了一段日子,专门照顾林斯,他头一次照顾人,倒也像模像样。林斯确实是太累了,军部那群人从前私底下说林斯是机器,可林斯终究不是机器,即便就算他是机器,那也需要维护与保养。林裴看着林斯堆在床头的纸质文件,用大拇指与食指粗略量了下,有些目瞪口呆,半米多高,就一个上午的量,还只是纸质版,没算上电子版。
他趁着林斯没注意,抽出一份看了眼,几乎全部都是密码与术语写的,后面附着表格与建议,他拧着眉看了两分钟。
坐在病床上的林斯翻着东西,抬头看了傻在原地的林裴一眼,忽然笑了下。
林裴犹豫着问他,“你都能看得懂?”
林斯顿了下,轻轻点了头。
林裴有些尴尬,半晌才道:“那你挺不错的。”他想了半天又问,“你能看得完吗?”
林斯又顿了下,轻轻点了下头。
“不错的。”林裴点头,将抽出来的那份文书默默塞了回去,“挺好的。”
林斯看了林裴一会儿,低声道:“这些事以后会逐步交由国会与后座议员处理。”
林裴点点头,在林斯身边坐下了,低头替他收拾他看完的那些文件,忽然低声道:“你那几天怎么就生气了?我都不知道我哪儿招你了。”
林斯想了很久,“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林裴抬眸看着他。
林斯一下子没说话。他与林裴的关系最开始就是源自性与征服欲,林裴那时候年纪太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受不了一点诱惑,他见着林裴第一眼起,他就知道林裴会跟着他走。那个年纪的少年都这样,浑身上下都是无处安置的躁动与过剩的荷尔蒙,疯狂地追求新鲜与刺激,容易臣服也容易背叛,没有丝毫的心计,单纯而善良,是的,单纯而善良,从心理到生理都深深地依赖着自己。
可他自己清楚,即便那时候出现在林裴面前的不是他,林裴依旧会陷进去,林裴说他与拉斐尔上了床,他是相信的,林裴天生无法抵挡这一类人。当性与征服欲在日复一日中消磨干净,他渐渐不安起来,这辈子他经手的事情很少脱轨,可林裴一直出意外。
林裴等了半天,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
林斯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转开了话题问道:“最近做心理辅导,有没有想起些新的事?”
林裴先是愣了下,随即和他说了,都是些很小很琐碎的事儿。两人聊了一阵子,林斯继续看文件,林裴在一旁收拾文件。
期间林斯抬头看了眼林裴,林裴在查看监测仪,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数字,认真而专注。
*
林裴表面上不追问,实则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他没问林斯,他去问了索菲亚,索菲亚是他心理女医生,军医出身,有一副温柔的嗓音。
他把这事儿和索菲亚说了,又低声道:“你说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好?”
对面沉默了许久,低声道:“情感是需要表达的。”
“什么?”
“小少爷,你爱将军吗?”
林裴差点没拿稳通讯仪,心道这不是废话吗?僵硬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