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换回来的十一两银子,骆华跟李实商量着。
“我们分多少给我爹他们比较好啊?”
李实浑不在意:“你决定就好。”
“这钱有你一部分的,你都甩给我干嘛?”骆华白了他一眼,开始跟他算起账,“李子是你去翻山越岭找回来的,你的功劳最大。柴是我哥打的,烘干是我跟我娘、我嫂子一起做的。这样吧,咱家占大头,拿七两,他们拿四两吧?”他询问般看向驾车的李实。
李实嗯了一声。
骆华一肘子拐过去:“问你呢,别偷懒,快说。”
李实挨了一拐子,回想了下他刚才说了啥,顿了顿:“要不,咱家拿六两,他们拿五两吧。你哥可是给咱家存够接下来一个月要用的柴草了。”而且,骆家看着也拮据,多一两也能松快些。
不过,咱家?念着挺顺口的。
听了他这话,骆华顿了顿,继而不自觉笑了起来。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李实,自然知道这不过是李实的借口。凭李实的速度,那些柴草,也不过就是一个下午的功夫。
虽然时日尚短,他却是真心喜欢这辈子的家人的。上辈子得不到的亲情,似乎在这辈子得到了补偿。李实能为他家人考虑,他只觉得开心,觉得这个朋友真不错。
反正接下来他肯定还会努力赚钱,不差这一两半两的,干脆就承情了。
“那就按你说的。”揣着刚赚回来的银子,骆华随着牛车摇摆,嘴里哼着小调。
边上正摇摆不定的李实,看他如此开心,自己嘴角也不自觉勾起来。
赚了乌梅这一波,再加上邹荣祥那袋银子,骆华心里安稳不少。
接下来自然是最重要的田地。
搞定李子后,骆华开始每天早上跟着李实下地。
一个浇水,一个检查玉米苗,同时清理田间的残株落叶,以防虫害。
除此之外,骆华跟李实商量过后,两人去找李建中,在靠近家里后院那块小山坡圈了两块地准备开荒。
骆华是早就看好这块地儿的。
一是离家近,方便照看;二是土壤还算肥沃。
就是开荒难,尤其是这种长满草丛灌木的生荒地。
不说清除上面的杂草,光是底下的碎石子就不知道有多少。
要不是想到如今田里事不多,李实还有一把子力气,骆华还不敢选这块地儿呢。
至于种什么……
骆华表示,当然是种土豆啊,产量又高又肥田。
趁着天气好,骆华李实俩人接连两天,沿着外围清理出一条足有一米多宽的空地,当做隔离带,然后把中间的草地灌木引上火就开始烧。
夏初草木旺盛,一开始还烧的不是太顺利,俩人折腾了好久,弄了很多枯枝干柴,分开点了几处火堆,才把这块地儿烧干净。烧完留下来的草木灰,还能肥田呢。
第二天,烧了一下午的草地已经冷却下来。
俩人把玉米地打理过后,就扛着锄头、背着箩筐,过来这边正式开始开荒了。
虽然已经烧过一轮,但是地面上还有不少烧成黑炭的残余,加上零落的碎石,俩个人只得先把表层的大石块扒拉出来扔掉,然后才开始翻地。
李实负责抓锄头。
刚开始李实下锄头,基本上就只是为了把石块给挖出来,放到一边,再由骆华收集起来扔到山脚下。
光是清理这些碎石,俩人就弄了足足两天。
接下来就交给李实深耕细翻了。
为了开荒,骆华这几日都是简单做点粥饭。如今终于弄好这边,骆华敲着酸疼的腰背,擦擦额上的汗,朝李实道:“接下来就辛苦你了,我回去做饭。”
李实眼神在他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会,才点点头:“嗯。”
骆华随意摆摆手,转身就拖着脚步往回走。他实在是累坏了,话都不想多说。
他前身本就是因风寒去世才让他穿越过来的。他一过来就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好不容易缓过来,就接连遇上搬家、扫屋、结契、做乌梅、开荒……
这几日,他都觉得全身酸软、胸闷气短的。这具身体实在是瘦弱得过分。
等这块荒地开出来种上东西,他得好好歇歇了。
刚走到后院,准备推开门的骆华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一沉。
砰地一声闷响。
正在远处翻地李实耳朵一动,抬头望过来。
熟悉的、身着藏青旧棉布短打的身形躺在后院门前,一动不动。
李实一惊,锄头一扔,唰的一下就飞身过来。
扶抱起骆华,他极力忍下心慌,轻拍骆华那苍白的脸,轻唤:“骆华、骆华!”
骆华纹丝不动,手臂软软地垂倒在地。
“小花!小花!”李实更是焦急,加大声量。
可骆华仅仅是皱了皱眉头,依旧没有醒来。脸色还苍白得吓人。
李实握紧拳头定了定神,稳住有些发颤的双手,直接将他横抱起来,疾步跨进屋子里,带上银子就抱着骆华往县城奔去。
骆华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一觉了。
梦里腾云驾雾,舒服得让他不愿意醒来。
若不是一直有烦人的家伙一直在叫他的话……
他极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瞪向面前这个恼人的李实:“干嘛吵着我睡觉。”可惜眼皮沉重、语气虚弱,一点也没有威慑力。
骆华这才发现不对劲,而且,这屋子也不对。
李实探手扶着他坐起来:“你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