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就是你留给我的那份和离书,我其实一直都没有按爪印……所以,从朝廷律法上来说,我们还是合法夫夫关系……”苏念白心虚地看了姚亦昕一眼,已经暗暗做好了被小刺猬暴怒之下丢出房门的准备。
没想到,姚亦昕听了他这段话,只是诧异了半晌,随即一脸纠结地看着他:“苏念白,我知道你很忙,但是这件事情对我真的很重要,要是你不方便去官府办和离的话,不如你现在把爪印按了,明天我自己去办?”
可怜的苏大国师!
人家小刺猬根本就没觉得他故意不去办和离是因为舍不得他,还以为他是太忙了所以来不及去办呢,不过这没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以前他不理解苏念白为什么忙成那样,可是现在,两人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也知道偌大一个朝廷管起来,千头万绪的可比他小小一个姚家难多了,姚亦昕想,要是苏念白没有时间的话,其实这么点小事完全可以交给他去办。
从尊重国家领导人的角度来说,姚亦昕觉得自己一点也没做错。
可是,从苏念白的角度来看,姚亦昕能说出这番话,真的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抱歉啊我对你真的没有什么感觉,所以咱们还是尽快和离吧,我还赶着和离后早日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呢……
这一瞬间,苏念白简直万念俱灰!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被喜欢的人拒绝是这般的难受,从前处理国事的时候,不管多难多危险,他知道自己一定有办法解决的,可是,他和姚亦昕的事情,不一样。
姚亦昕不是敌对势力,更不是侵略者,他没有办法像对待敌人一样地去攻陷,更舍不得让这只小刺猬伤心为难。
从前他不知道自己能活下来的时候,对寻常人所能拥有的一切都是淡漠的,或者说是刻意逃避的,因为他怕!他怕拥有的越多,失去的时候就越舍不得!
九尾狐族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几千年前,就有一个和他一样应劫而生的玄狐,因为舍不得所爱之人而坠入魔道,最后被族人无情绞杀,甚至连他和心上人的幼崽,都没有办法得到保全。
可是现在,他已经失去了玄狐的应劫之力,然而讽刺的是,他曾经避之唯恐不及的,如今再想拿回来,却是比登天还难了。
小狐狸垂下头,不再说话,却也坚持不肯将和离书拿出来,姚亦昕在旁边催促了两次,他干脆转过头从窗户跳出去了。
姚亦昕:“……”这家伙不会是进入幼崽叛逆期了吧?
苏念白郁闷心塞地在姚家老宅转悠,踩着屋檐和围墙,从这个院子溜达到那个院子,一不留神就被人强行塞了一把狗粮!
白术和白十三成亲之后,因为白术要负责姚家内外生意的账目,白十三又要贴身保护少爷,因此,两人干脆就像姚亦昕说的那样,直接两间屋子合并成一间,搬来行李住在了姚家老宅。
月上柳梢,窗台下的桌案后,白术正在整理着今天一天姚家的流水账,顺便核算一下当日的利润和成本之类的,白十三忙完手里的活,正在一边帮着磨墨铺纸,夫夫二人可以说是琴瑟和鸣了。
苏念白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的眼睛难受得很,正准备离开呢,冷不防看到白术放下手里的毛笔,凑过去飞速地亲了白十三的侧脸一下,白十三整张脸瞬间爆红,这还没完,看到他红了脸,白术竟变本加厉,直接一把将人捞到怀里,推倒在桌案上,眼看着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苏念白怒气冲冲地跃上围墙,离开了这个对单身狐狸一点儿也不友好的院子。
然后,他就看到院子里紫藤花树下,黄耘正牵着宋叶的手,俩人凑得紧紧的,眼看着就要亲到一起了……
突然感觉整个姚家老宅都对单身狐狸一点儿也不友好!!!
国师大人愤怒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就听到宋叶对黄耘说了这么一句话——
“黄大哥,你说咱们少爷,到底会不会和国师大人在一起啊?”
苏念白瞬间竖起了耳朵,将自己整个缩在屋檐的缝隙里。
“要我说啊,少爷肯定不会和国师大人在一起的!”黄耘想都不想地回答道。
“为什么啊?我觉得国师大人不错啊,苏家富有四海,又只有国师大人一个独子,而且国师大人可是全大元未婚男女都想嫁的英雄!”宋叶星星眼道,能和这样的传奇人物在一起,几乎是所有未婚男女梦寐以求的好姻缘啊。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说国师大人和少爷不适合在一起。”黄耘叹息道,这般在外人看来十全十美的男人,其实才更加不适合少爷那样的性格啊。
“你也说了苏家富有四海,国师大人又是那般的英雄人物,外人只看到了苏家显赫的家世和地位,可是,你想想,做这样一个家族的当家夫郎,那日子能好过吗?你再想想我们少爷,平日里家里的琐事都是白总管和白术先生管着的,铺子里我在管,作坊你管着,少爷何曾为了这些琐事劳心过?这要是真的和国师大人在一起,往后怕不是要累死!”
“可是如果少爷喜欢国师大人的话,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啊,苏家也有很多管事的吧?”宋叶反驳道。
“那些人和我们不一样,不一定会听少爷的,更何况你也看到了,国师大人事务繁多,听说当初刚成亲的时候就很少回家,到时候把少爷一个人晾在苏家,那些管事的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