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推迟的话,孟寻一旦找来,他就再也走不了了;可要是一走了之的话,周淳佳可能会有危险。
唉!陆想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纠结啊。
阿想不发一语地望着他,良久,他轻声道:“你还是太心软了,如果是孟寻,他不会管这种事。”
陆想直起身来与他对望,冷声道:“那么你呢?”
“我什么?”
“你宁可背叛孟寻也要跟着我逃出来,仅仅是因为你不能离开我太久吗?”
他问得有些咄咄逼人,让阿想在他灼人的目光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想一直紧盯着他,虽然陆想明白单单从阿想的脸上,他什么答案也得不到。
下一秒,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目光不约而同看向窗外。几乎是同一时刻,陆想拉着阿想一起,全身没入水下面。
水是一个天然的结界,能隔绝阴阳,同时又具有通灵的功能。
事实上,今天陆想带着阿想哪里都没有去,而是一直呆在店外面的莫斯河里,直到晚上才回去。
只是,在水下因为没有外界灵气补充,会比平时更消耗灵力,这也是今天陆想回来时体力不支的缘由。
他从梦海逃出来时几乎耗尽了心血,而人界的灵气并不充沛,他修养了两年才将灵力恢复如初,却几乎在一天耗光。
想到这里,陆想忍不住咬牙切齿,要不是孟寻这个天杀的突然跑来,他至于这么狼狈吗!
阿想已经回到了他的体内——他只有灵体,并不能离开陆想太久。
此时就只剩下陆想只身一人呆在水里,他仰躺在浴缸里,眼前只能看到这一方摇晃着的小天地,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他对这种安静很熟悉,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他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
孟寻把他锁在梦海,他除了孟寻和阿想,什么人也见不到。
更多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呆在梦海里,拖着两根铁链,望着大殿外白茫茫的一片,默默数着日子,算着还有多少天才有可能离开。
他曾经是很爱孟寻的,爱到心甘情愿地被他锁在梦海。可是一天天,一年年,长长久久却一尘不变的岁月将他对孟寻的爱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虚与委蛇与……怨恨。
可要说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又怎么会介意阿想的存在?
陆想没有去细想这个问题,他离开孟寻两年,这段时光在他漫长的生命里是如此短暂,以至于有种流星般瞬间即逝的恍惚感。
敲门声将他飘远的神思勾回,水下面声音受阻,他听得不太清晰,只隐约传来周淳佳的声音:“陆想……让我来……你,下楼……”
周淳佳敲门的声音有些急,陆想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连忙从水中起身,想听得清楚些。但瞬间他就后悔了,他反应神速得立刻缩了回去,可惜已经迟了。
脚步的哒哒声传来,隔着一面玻璃,一道修长的身影由远及近。陆想瞪大眼睛,看着那人慢慢走近,仿佛连呼吸都滞住了。
在脚步声停止的同时,身影也停在了浴室门口。
孟寻出现在面前。他穿着一身黑,本就偏白的皮肤被衣服衬得更加白皙,像象牙玉一般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手插在裤兜里,上身半靠在玻璃墙上,视线在陆想的身上来回扫了两下,瞧着陆想有些茫然和惊异的神情,忍不住轻呵了一声,笑道:“真性/感。”
他的面前,陆想还站在水里。浴缸本来有些深,但因为陆想站着,只堪堪没过他的腿,他全身上下都被水打湿,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下来,在锁骨处打个转又滑落下来。
若不是时机不对,此时这场景当真可以看作是一幅静谧美好的美人出浴图。
孟寻的话音未落,陆想就反应过来,身形一闪,反手抓起放在一旁的浴袍就裹在了身上。
只是再抬起头看孟寻时,隐匿在发尾间的雪白的耳垂有些微红。
门外周淳佳的声音这时才渐渐清晰了起来。
“陆想,我姐让我来叫你下楼吃夜宵!”她估计是叫了许久都不见应答,有些急躁,房门被她拍得啪啪作响,“陆想,你在干嘛呢?”
陆想有些无奈地应了一声,赤着脚走过去准备开门:“知道了,马上就……”
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握紧。
陆想全身一僵,回过头,正好对上孟寻似笑非笑的眼神。
“啊?你说啥?!”门外周淳佳没有听太清。
孟寻手一发力,将陆想一拽,朝自己扯了过来,陆想条件反射地反手抓住孟寻的手臂,手肘一弯往孟寻的肚子上撞过去。孟寻锢住他的手,正准备说话,陆想却借力使身子往前微屈,两手发力,将身后的孟寻来了个漂亮的背摔!
砰!
这一下摔得实在是有些狠,孟寻躺在地上懵了好一会儿,脸色都白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嘶嘶地倒吸了两口冷气。
“喂!那是什么声音?陆想你没事吧?!”周淳佳在门外听到一声巨响,又查看不了情况,急得跳脚。
“我没事。”陆想低头,看着孟寻痛得发青的脸,神色微动,弯下/身去想把孟寻扶起来,却被孟寻扣住手腕,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放开我!”陆想低吼了他一句,脸上倒也不见怒气,只是担心着周淳佳那小姑娘会突然冲进来。
“不放。”孟寻眼睛一弯,无赖地笑起来,露出一排白得发亮的牙齿。他一手把陆想搂得更紧,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