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放心,”纸扇青年摇晃着手上的扇子,与轩辕有几分相似的脸上颇有得色,“要找的人差不多都找齐了。”
“差不多?”轩辕御面露责难之色,“还差谁?”
“南周国,大将南旬。”提到这个名字,当今五王爷轩辕言明显忿忿不平,“此人目中无人,着实可恶,皇兄当真需要此人相助?”
未等轩辕御有所反应,倍受冷落的蒙面人当中传出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讽刺道:“三王爷,将老夫请到这里罚站,这就是你们轩辕家的待客之道么?”
轩辕御冷笑道:“是客不是客,还得看你在我手下过得了几招。”
“小子无礼!”蒙面人显然被激怒,亮出了手中的兵器——一柄通体乌黑的长枪,正是当今兵器谱上排名第五的名枪莫开,当头朝轩辕御劈去。
轩辕御微一侧身,身体如游龙一般,贴着枪体便迎了上去。
#
韩匀从地道里潜回牢房,所花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短一些,一露脸却看到牢房里多了个人,心里一惊正要缩回头静观其变,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回来了。”
“师父……”韩匀从地道里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师父?”威继海负手而立,声音不怒自威。
“徒儿不孝。”韩匀一连磕了数个响头,不一会儿额头便渗出了血。
“既知不孝,可愿听从我的安排?”
“徒儿,不孝。”韩匀又重重地磕了个响头,俯在地上没有再抬起来。 “你可知道,”威继海往前跨了一步,停在离韩匀头顶不到一掌的距离,“为师花了多少心血栽培你,本打算择日便将凌儿许配于你,你却惹出这样的祸事!”
“这本非徒儿本意。”
“是吗?”威继海冷哼一声,“我知你并无意参与到宫廷斗争来,却碍于我于你有恩,不便推辞,便想将自己卷入这祸事中毁了自己的前途,好断了我对你的期许,不然以你的城府,怎可能将自己卷入这样荒唐的事情当中?结果却不想三王爷如此心恨手辣,杀了太子
,惹来这株九族之祸,为师,可曾料错?”
虽早知道威继海宫中耳目众多,查明太子一事的真相不难,但将自己的心思揣摩地如此彻底,韩匀还是忍不住身子一僵,久久未发一语,默认了这一切。
“好你个韩匀!”威继海怒喝一声,一掌拍在一旁的桌子上,桌子竟瞬间裂成数片。
“师父息怒,”有细小的木刺飞来扎在韩匀身上,但他却仿若未觉,纹丝不动,“徒儿知道自己负了师傅的苦心,但局势已经超出了徒儿的预期,为了补救,徒儿刚才已经去见了御王爷。”
“怎么个补救法?”
“太子一死,最有可能取得太子之位的便是三王爷和六王爷,但六王爷的背后有皇后和国舅爷,如若我们向六王爷靠拢,就算被接纳也不过是二线的小杂鱼,力气出了但好处一点落不到我们头上,”韩匀恢复了镇定,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向威继海托出,“但三王爷不一样,三王爷的生母不过是普通官宦子女,无权无势,至今没人靠拢,三王爷有如今的地位全靠皇上对他的赏识,如今太子一死,我们抓紧时间向三王爷靠拢,明天被提审的时候,我一口咬定是国舅爷指使,就算不能动六王爷的根基,也大伤他们的元气,三王爷朝太子之位便又接近了一步。”
“如此一来,你便可求三王爷保你家人一命,你一死,”威继海并不领情,“你们韩家便完全脱离了宫廷斗争这个暴风圈。我欣赏你这股深藏不露的狠劲,只是没想到这狠劲只是因为你除了家人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如若我真将一切托付于你,只怕死都不瞑目。”
韩匀沉默不语,良久才叹息道:“承蒙师父错爱。”
“我已经给过你逃跑的机会,”威继海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疲倦,“师徒一场,我也于心无愧了。”
说完,便拂袖而去。
韩匀对着威继海离去的背影又深深地磕了一头,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这一夜,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劳累而漫长。
#
第二天的提审无比顺利,不知道是三王爷玩的花样或是威继海那边动的手脚,除了他的证词,还多出了几样于国舅爷那边非常不利的证据。
不过,他也无从得知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了,因为他得到的判决是——斩立决。
他放松身体让官差把他一路拖出去,他的视线一直看着上方,景物飞速的倒退,从刑部那高高的屋顶过渡到院子里那一方湛蓝湛蓝的天空,春天温暖的阳光铺天盖地,空气中充斥着飘飞的柳絮,鼻子痒痒的,他还没来得及打个喷嚏,然后被扔
进了囚笼。
旁边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官差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显然是没见过像他这么镇定的死刑犯,他想笑,嘴角一动终是没有笑出来。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最大程度的保全了家人,可是,他也能预见到,这样做,并不会得到家人的谅解,他的死会让他们痛苦很长很长甚至一辈子的时间。
可是,他已经做到所有他能做的事了。
囚车拉着他走进了一条狭窄的走道,没走几步路,韩匀就注意到了有不寻常的动静,有人在屋顶走动!
他坐起身来,恰恰看到几条黑影从天而降,瞬间护送在他四周的几名官差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倒下了,只余下那个眉清